齐烟就这么站在二人面前，无动于衷地看着两个背后乱嚼舌根的婢女将自己的脸颊打得红肿至教人不忍直视，却惧怕于自己不发话而不敢停手，涕泪横流的狼狈样子，突然感到一丝深深的无力与厌倦。

齐烟挥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桃香，便直接转了身，向着自己的粹雪斋走去。

桃香看向那两个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美貌的婢女，&ldo;小姐心善，这次便绕过了你们，往后可要紧着点自己的嘴皮子，莫要再乱讲些不该讲的，可明白?&rdo;

将那些腌臜事儿抛在身后，齐烟步行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免不了的是胡思乱想，在这初夏竟是有些遍体生寒。

自己光是知道帮阿夜争取来了那些最大的好处，却没想过这些好处到底会不会被完全交在阿夜的手中，更未曾想到，这些自己满心欢喜奉上的礼物，最终会成为中伤阿夜的话语。

天知道今日站在转角处听着三姨娘院中的婢女如同聊闲话一般将阿夜作为谈资、笑料去议论时，每一句话都是在戳她自己的心窝子，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够对他好，却无意中带来了伤害。

这些恶意，作为当事人的阿夜一定感受得比自己更清楚，可他却选择了一个人默默承受多方面的压力，在自己面前依旧云淡风轻，笑脸相迎。

他该有多累啊……

&ldo;烟儿姐姐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

&rdo;略微带着点鼻音的磁性男音骤然在齐烟的耳边响起，着实把她惊了一下。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齐烟完全没有注意到齐夜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齐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鼻子一酸，泪水几乎要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扭过头去不愿让阿夜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齐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一样轻快，&ldo;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吓死我了!&rdo;

&ldo;进来的时候明明敲了门的，是烟儿没有听到，不能怪我，&rdo;顿了一下，齐夜试探道，&ldo;回来的时候听说姐姐今天罚了三姨娘院子里的两个下人，三姨娘的院子里都快要闹翻天了，是那两个婢女做了什么让烟儿姐姐不开心的事情吗?&rdo;

其实不需要去仔细思考，他也能大概得出答案，毕竟能够让一向待人温和，或是说一向不过分在意外物的齐烟发这么大火的事情是极罕见的。

可他存了私心在。

他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是因为他。

齐烟本身也没想瞒着齐夜，简略地复述了一遍下午发生的事情，齐烟抬起微红的眼眶看向齐夜，&ldo;姐姐是不是很没用……她们那样说你，我却做不了什么。

你明明那么优秀，可这些人，还有父亲，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rdo;

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齐夜一把将眼前的少女揽入怀中，温柔道，&ldo;不是这样的，阿夜明白，烟儿为阿夜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甚至舍弃了自己本该得到的东西，这是阿夜人生中收到的最珍贵的情谊，是应该被好好珍藏的，&rdo;

&ldo;阿夜知道烟儿想要一直护着阿夜，可阿夜不能一直躲在烟儿的背后啊，阿夜是个男子汉，要担负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怎么能让烟儿一个人承受这些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