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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恻然勉强一笑,对婴茀说:&ldo;当初汴梁城将破之时,想必就是这般光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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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茀摇头轻声道:&ldo;不一样的。
官家既能全身离城南幸,日后必会有收复失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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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点头道:&ldo;这位……夫人言之有理,请陛下暂时移驾往杭州重建朝廷,臣等必会鞠躬尽瘁辅佐陛下中兴大宋、收复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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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准备渡江时才发现因离城匆忙,根本就没准备有船舰,而今只有一叶渔家的小小扁舟泊在岸边,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人同时渡江。
张浚问过船家,得知此舟只能载一马二人后回来向赵构道:&ldo;请陛下与一名随从带御马先行,臣等随后再设法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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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履闻声即刻几步赶来,双手搀扶着赵构道:&ldo;奴才扶官家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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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将手抽出来,淡淡道:&ldo;不必。
&rdo;然后有意无意地瞟了婴茀一眼。
康履立即会意,他一直是赵构最为信任的宦官,而今见赵构在只能选带一人的情况下属意于婴茀,虽大感失望,却也不敢形之于色,而是转身面向婴茀,笑容温和得带有几分谄媚:&ldo;婴……吴夫人,请扶官家上舟罢。
老奴不在官家身边,就烦请夫人尽心照顾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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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茀听他刻意改变了称呼,不觉脸色微红,心里却有浅浅的和暖之意,于是朝他轻轻一福,细声道:&ldo;康公公放心,您的吩咐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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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之后便到了京口,赵构与婴茀沿小路而行,走了许久渐觉十分疲惫,正好看见眼前有一水帝庙,便走进去休息。
赵构呆坐半晌,忽然取剑拔开,盯着上面的血痕默默看了看,然后低声叹息,就着足上乌靴将血痕擦去。
此时百官皆未赶来,诸卫禁军无一人从行,庙中就他与婴茀两人。
婴茀侍立在旁,见他奔走了大半日,头发微乱,好几缕飘散下来,映着满面尘灰的脸颊和失神的目光,落魄之状看得她心酸。
便过去想伸手为他拢拢头发,他却仿若一惊,猛地侧身躲过,待看清是她后也郁郁地摆手,不要她靠近。
稍歇后两人再度出发,朝镇江赶去。
此时已近黄昏,他们经过一番惊吓逃亡才渐渐觉察到腹中空空,甚是饥饿,而出来时全没想起带食物,四顾之下也没找到任何足以果腹的野果蔬菜。
正在为难间忽见一农妇手挽一竹篮走过,篮中盛有不少食物,想是在给什么人送饭。
婴茀一咬牙,赶过去唤住她,红着脸道:&ldo;大娘,我们匆忙避难至此,却忘带了干粮,自昨夜以来行走大半日了,一点东西都没吃,不知您可否……&rdo;
农妇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冷笑道:&ldo;你们是从扬州逃出来的兵将?有手有脚的,穿这么一副好戎装,却不去与金人作战而逃到这里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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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茀羞惭之极,低头无言以对。
赵构脸色一变,走来正欲开口相斥却被婴茀拉住。
婴茀一边拉住他暗示不要说话,一边朝农妇赔笑道:&ldo;请大娘不要见怪,是我们唐突打扰大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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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又瞥他们一眼,伸手进篮摸出个炊饼扔在地上,说:&ldo;只能匀出个炊饼给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吃罢。
&rdo;说罢扬长而去。
婴茀弯腰拾起炊饼,仔细拂去上面灰尘,然后双手捧着给赵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