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隽淡然答说：&ldo;是咏春花的，大概是描述昏德公旅途中所见景象。

&rdo;

宗贤便笑着对众人摇摇头：&ldo;你们南人心思真多，一首唱花儿的曲子都能听得你们哭成这样。

&rdo;

韦夫人闻言本欲笑笑，无奈终是过于凄郁，弯弯双唇，眉头却始终紧锁，非哭非笑，甚是难看。

宗贤见状叹叹气，说：&ldo;你的心事，我也不是不知……罢了罢了，你若还念着他，今日就跟他回去罢。

&rdo;

此言一出，不仅韦夫人惊愕莫名，赵佶等人也都大睁双目疑为听错。

少顷，才听韦夫人轻声道：&ldo;奴家自知失态，以后必不再犯，大王请勿如此取笑。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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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说真的。

&rdo;宗贤正色道：&ldo;强留你在身边，看你终日郁郁不乐，我也不痛快，不如索性让你跟他去了，也还算做了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rdo;

众人细看宗贤表情，均觉他异常认真，应该不是假意试探，遂又再瞩目于韦夫人，看她如何回答。

默思良久后，韦夫人缓缓抬首凝视宗贤，低叹道：&ldo;事已至此，岂可回头？奴家情愿继续跟随大王，此后半生，不离不弃。

&rdo;

赵佶当即无言侧首，一笑颇萧索。

而宗贤在与她相视片刻后忽然爆出一阵慡朗大笑，道：&ldo;好！

你终究有心，不枉我如此待你！

&rdo;

然后宗贤一搂她肩，自己满饮一杯，再亲自提壶为韦夫人斟满，举杯让她饮，韦夫人却轻轻推开，站起施礼告退：&ldo;奴家不胜酒力，适才那一杯饮得太急，现在头晕目眩，恐不能继续作陪，请大王允许奴家先行离席回房休息。

&rdo;

宗贤颔首答应，韦夫人便松了口气，匆匆启步欲退出，不想此时有人出言止住她：&ldo;且慢！

&rdo;

厅中诸人朝声源处望去，见柔福已自宗隽身边站起，满面怒容，目光正灼灼地迫向韦夫人。

第六章　完颜宗隽&iddot;玉壶冰清第五节国母

&ldo;皇后娘娘！

&rdo;她盯着韦夫人，这样唤道，竭力使语气显得平静，然眉峰颦聚，樱口紧抿，郁结的怒气加重了呼吸，胸口亦随之起伏不定。

听她如此称呼，韦夫人一时有些茫然，下意识地转目四顾，仿佛不知道她唤的是自己，想找出那个她言下所指的人。

&ldo;皇后娘娘，太上皇后娘娘，&rdo;柔福又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清楚明白：&ldo;我唤的是你。

你没听说九哥已经遥尊你‐‐他的母亲为宣和皇后、太上皇后了？&rdo;

韦夫人顿时面如死灰，徐徐退后数步，直到忽地碰到屏风才一惊抬首，双唇轻颤，半启又无声，泪水在眼眶中迂回，辩解还是哭泣，也许自己都没了主意。

宗隽当即起身一握柔福手腕，再向宗贤告辞，称另有要事不便久留，改日再设宴赔罪，然后拉着柔福便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