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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红骷髅是在电视上看到自家主人的丰功伟绩的。

倒不是说他没留意从天而降的甜甜圈飞船和外面街道上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只是当你和一个同病相怜的撸蛇一起坐在酒吧里喝酒时，除了相互比惨之外，其他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收藏家在他们第三次经过自然历史博物馆时恢复了清醒，当时他浑身一震，站定在博物馆门口，以一种穿越千年怅然若失的迷离眼神盯着展品的巨幅海报，两行清泪扑棱棱地落下来。

这一幕后来还被好事路人放在推特上，引发了网友们对于该浓妆艳抹男子悲惨过去的诸多猜想。

一小时后，卖掉枚戒指的收藏者带着红骷髅一起坐到酒吧里，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还做了点伪装。

酒吧里放着柔和的蓝调音乐。

“我真傻，真的，”

收藏家喝了半瓶威士忌，开始嘤嘤嘤地哭起来，“我单知道几万年后会出个叫灭霸的人物，会在宇宙里搅风搅雨，但我不知道自己也会遭殃。

我从老婆死掉以后就开始搞艺术，艺术就是我的生命，花了几十万年搞出了全宇宙最齐全的收藏馆，连无限宝石都没有放过，结果反而惹祸上身我真傻，真的”

“你这算什么，我这才造孽啊！”

红骷髅跟着啜泣，哭着哭着打了个喷嚏，假发都松动了，“这些不肖子孙，说好的砍掉一个头还有两个，我天天在灵魂宝石那里卖屁股，指望有一天回来能再现九头蛇的辉煌，可没想到几千年下来都没事，才七十年他们就把偌大家业玩完了”

“我的收藏室啊！”

“我的九头蛇啊！”

两个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是对的撸蛇，立刻抱头痛哭起来。

“你好歹还有地方可以去，可我呢？”

好半天，收藏家才擦擦眼泪说，“你还能跟着灵魂宝石一起晃荡别摆出那副要死脸，我这种宇宙元老都活了几十亿年了，还能看不出真身假身？也就洛基拿他的幻术在我跟前显摆说到洛基，这小子是真好命啊，比起他哥，我哥对我就像我是从银河垃圾场捡来的”

独生子女红骷髅从来免于兄弟的烦恼，但他想了想这七十年听沃米尔发过的牢骚，没有作声。

“但他还是我哥，就算他爱写歌，爱搞乐队，爱折腾综艺节目，他都是我哥，我还记得小时候他教我化妆的模样”

收藏家继续忧郁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我都几万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可好。”

红骷髅在能力被取消掉之前曾见过高天尊的遭遇，这会儿他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条什么都不知道的咸鱼，直到酒吧电视跳出的实时新闻给了他岔开话题的借口。

“你瞧，”

他指着屏幕说，“那有艘飞船，我们应该去飞船那里。”

收藏家把眼泪擦干净，拿出口袋里的蓝笔把下巴上的线条补好，这才回答：“你说得对。”

他们付了账，正在纠结给多少小费，街道外面忽然又响起了跑动声，还伴随着直升飞机的呼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