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能。

今日王徵若将卫绾寻不回来也就罢了，若能寻回来，她在其中搅和一番，不必费什么功夫，将卫绾塞给了她六百石小吏的表兄，也尽够了。

马车平安无虞地回了洛阳。

一行女眷虽带了风尘，面露倦意，仍姿态从容，步履稳重地回了府，卫邕与长子和次子已等候许久。

长子是薛淑慎所出，名卫不器，次子在家中行三，原配周氏细蕊所出，卫绾亲兄，名卫不疑。

卫不疑只见薛淑慎携卫织之手迈过门槛来，跟着妹妹出门的月娘和常百草均不见人，他左右探看，薛淑慎已与卫侯说了许多告慰之语了，仍是不见妹妹踪影。

他倏地一下耷拉下来脸色，不敢冲薛淑慎使气，脸色晦暗地冲上去，一把攥住了卫良的前襟。

&ldo;我妹妹人呢？&rdo;

卫不器也朝这边望了过来。

卫邕皱起了眉头，走出两步，又回头道：&ldo;夫人，阿绾呢？怎不见人？&rdo;

薛淑慎倏地眼眶儿便红了，&ldo;夫君，我正要同你说此事，回来途中，我们遇上了悍匪。

先帝陛下是开国之君，天下太平才不过三十年，那黄河河道之上匪患一直未平，你心中是知道的，我已让人挑了官道走，避开小路了。

可，咱们偏偏就命苦！

更命苦的，阿绾竟在厮杀之际教奸人掳去了！

&rdo;

&ldo;什么？&rdo;卫邕与卫不疑一齐出声。

卫不疑一拳拎起，登时要揍在卫良鼻梁上，暴怒喝道：&ldo;你说是不说！

&rdo;

卫良垂下了头：&ldo;小人护主不力，请三郎责罚！

&rdo;

卫邕面露失望，将薛淑慎还勾着她宽幅袖摆的手挣脱，&ldo;阿绾被歹人截去了，夫人你竟没派人去找？&rdo;

&ldo;夫君你这是在怪我？&rdo;

薛淑慎也惊讶，倒退了几步，跌回聂氏怀中。

卫织将母亲一抱，挺起了胸脯为母亲顶撞回去：&ldo;才不是！

卫绾自己不当心，教人劫走了，我们卫家死了好多人，阿娘也并不是不救她！

原本她那个表兄也带人来了，说要救回她，还同我们立了军令状的！

&rdo;说罢又频频朝大兄使眼色，教大兄站出来为母亲说话。

卫不器个性仁懦，只是蹙眉，权当不见。

薛淑慎与卫织失望透顶。

卫邕骇然道：&ldo;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便回来了，怎不等等王徵救回阿绾？&rdo;

薛淑慎忽冷冷道：&ldo;王徵是卫绾亲表兄，自然比我这个狠心主母更惦记她的安危，以免我揽了这活去，救不回卫绾反又让人诬赖一通，说我狠心恶毒了！

夫君心里也清楚，我便是如此一个狠心恶毒之妇。

&rdo;

&ldo;你……&rdo;

这二十余年来，卫邕教薛淑慎掐得大气不敢喘三口，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