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不肯再听，忙让月娘不必说了。

月娘又叹口气，道许是如此，殿下会弄得极快极快，也不至于让她过于疼痛。

卫绾当时早已脸红，便背过身走入了寝殿，将月娘阻在了门外。

前夜里，因她的鲁莽行事，起初确实疼痛难忍，褥子上沾带了一片血痕，只是殿下却没如月娘所想的那般早早放过她。

卫绾一面脸红，一面扯过了被褥，揉成一团塞入水盆之中。

听着王帐内传来殿下议事的声音，卫绾心有疑惑，朝着帘门翻飞的帐篷便走了过去。

&ldo;主公当真要命人撤出并州么？&rdo;

卫绾顿住了脚步，忽不敢再朝前走去了。

跟着便传了冯炎等人的声音。

&ldo;那沈秋屏反复小人，应许放了太子妃，谁知转身便要杀人灭口，既然他不守信约，主公何必做这个真君子。

&rdo;

有人附和：&ldo;是啊，姓沈的背信毁诺，咱们应许之事，也只当作被他撕毁了便行了！

&rdo;

这一刻卫绾也感到莫名其妙地揪心，她甚至想同他的部将一样，走进帐篷去劝服他。

但夏殊则的声音传了出来，止住了她的步子，&ldo;他可言而无信，但孤不能，既已是做出了承诺，便只有守诺，况太子妃不过受惊，孤亦不过皮外之伤，反因他的忘义之举，孤射中了他一箭。

&rdo;

&ldo;孤已得回太子妃，便算他已守诺。

&rdo;

帐篷里一片寂静。

他们只是都想到，沈秋屏心胸狭窄，不过因为当初太子不肯提拔他，他对太子便恨之入骨，宁可毁去信诺，背弃他如今的主上，也非要杀了太子不可。

并且他们担忧的是，经此一役之后，主公的弱点曝露得过于显眼了，日后人人尽知，争相效仿为难太子妃，可如何是好？站在主公这个位置上，他若真爱一个人，本应学着冷落她的，可依着主公之骄傲，他偏不可能答应。

&ldo;何况，&rdo;夏殊则的嗓音顿了一顿，卫绾惊慌失措地等着，便听到他压抑的、紧闷的一声低咳，像是以手掩住了嘴唇，不肯将那声音完全地释放出来，她四肢僵硬，麻木地立在帐篷外等着，等着他说话，里头更安静了，只剩下他不疾不徐、不骄不躁的声音仍在不断地传出，&ldo;并州素是孤的目所不能及之处，本也不过五千哨兵而已，有人觊觎这块空地，实属寻常。

孤想纵他们在并州生根，看清到底是何人在背着陛下与孤，行阴诡不臣之事。

&rdo;

&ldo;难道、难道沈秋屏身后之人不是楚王？&rdo;冯炎问。

他实难相信，如今在朝中，有人能不惧太子与楚王势力，独立为党？太子有实权，有兵力，楚王有陛下扶持，那么那人，他有什么，又想要什么？

夏殊则道：&ldo;应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