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珍更是脸色惨白。

这对她来说是个死局：若嫁过去，以她的身份只会被人踩死;若不嫁，拒了钮祜禄家的公子，日后满八旗还有谁敢娶她?

绣珍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语带泣声：&ldo;长姐，我不嫁。

我，我&rdo;

绣瑜见她神色不对，身体因为过度紧张微微颤抖，顿时有了猜想，忙挥退众人，一把将她拉起来坐在身边：&ldo;老实告诉长姐，你心里是否有人了?&rdo;

绣珍低了头避开她的目光，唯唯不语。

乌雅太太惊道：&ldo;你这丫头!是不是佟家那个小子?我说怎么自你哥哥离家之后，你整日魂不守舍的!&rdo;

乌雅太太丢了茶盅，单手握拳锤在女儿背上：&ldo;我打死你个丫头!佟佳氏的女人把六阿哥害成这样!你还有良心没有，你怎么对得起你姐姐?&rdo;

绣珍不躲不闪地跪着，只是哭。

&ldo;行了行了。

&rdo;绣瑜起身扶了母亲到对面坐下。

她虽然惊讶于妹妹的选择，但细细想来，法海的身份其实相当有利。

他身份够高，却远离佟家政治斗争的中心，无权无势专心治学。

这样的人，将来不管哪个阿哥得势，都会笼络善待于他，绣珍嫁过去至少安全无虞。

唯一的问题就是，咳，皇贵妃还没下葬呢。

如今她在宫里跟佟夫人碰面都会挨好几个白眼呢!

绣瑜正色道：&ldo;你不嫌弃他的生母是奴婢出身吗?&rdo;

绣珍万没想到长姐会有此问，言下之意竟是不反对了，当即收了眼泪：&ldo;他是后族公子，也从未嫌弃过我们包衣出身呀。

&rdo;

这一点连乌雅太太也无法反驳，脸上的愤愤之色不由褪了几分。

&ldo;我与先佟皇贵妃之间势如水火，你若嫁过去，便是羊入虎口了。

女子不比男儿天地广阔，他一日不高中进士，你就要一日在他嫡母和皇贵妃的母亲手底下熬日子。

你可知道，自从顺治爷开科取士，二十年以来，高中进士的满族子弟尚不满半百之数?&rdo;

绣珍脸上这才浮现出些许慌乱，她看到母亲心疼矛盾的脸色，又感受到长姐平和鼓励的目光，最终还是低头：&ldo;我不怕。

&rdo;

绣瑜这才笑了：&ldo;好孩子，起来吧。

皇上带了阿哥们南巡，得半年方回，咱们还有时间慢慢筹谋。

费扬古将军在山东筹备军粮，先把你哥哥叫回来再说。

&rdo;

被绣瑜念叨的康熙连个喷嚏也没打，此刻他刚带着阿哥们打渔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