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密集的枪声，就像刀把抵在喉咙口的感觉，尹碧玠几乎是在机械地凭着本能回击着，毫不留情，枪枪致命。

她这一生至此，都从未亲手沾上过那么多鲜血。

是他将她带入这个血雨腥风的世界，是他将她的枪技教导得更为出色，也是他，在这一刻将她逼上梁山，与他同谋，与他同生、共死。

景湛说她在尼斯机场做了错误的选择，那么这一次的选择呢？是对、还是错？

&ldo;柯轻滕。

&rdo;她坐在他的身上，握着枪的两手分开越过他的肩膀，眼底冷冽，在枪声中，一字一句地对他说，&ldo;记住，即使我和你现在又有了肌肤之亲，我也并不完全相信你，更始终对你保留着自己的底线。

&rdo;

&ldo;我现在在这里，只是因为很多事情，我想要亲自向你求证，因此即使现在我站在你这一边，亲手让很多其实根本与我没有半分利害关系的人失去性命，也不代表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rdo;

柯轻滕控制着车辆的速度，并靠着听觉判别枪声的密集点移动车辆，嗓音冷漠而又沉稳，&ldo;那么，即使你的好奇心已经威胁到了你自己的生命，你也想要求证么？&rdo;

她浑身一颤。

是，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将她带入险境，逼迫她与所有人为敌，她却依然想要留在他身边，亲口向他求证这一切。

是，即使她会听信其他人的话语，她有独立冷静的思考，可她还是放不下这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谜团。

尹碧玠，想了那么久，你到底有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

除了你的好奇心和天生的不甘安分，还有什么，在促使你这样执迷不悟地留在他身边？

还有什么，值得你为了他，放弃安逸的生活，饱尝生死垂危的感觉？

况且，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办法重头再来。

&ldo;当你已经在反复强调你的理性时，你已经不再理性。

&rdo;他淡淡补上一句。

她闭了闭眼。

柯轻滕说完，此时突然大力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飙去，她因为没有绑安全带，为了避免被甩出去，只能猛地抱住了他的脖颈。

&ldo;我永远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

&rdo;她靠在他脖颈边，只听到他的声音此时稳稳地传入她的耳里。

带着他一贯的强势、冷漠、镇静。

&ldo;我知道。

&rdo;她同样冷静回复。

&ldo;可能今后，还会有更难以想象的危险。

&rdo;在这样近乎漂移的车速中，他竟然还能腾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ldo;你也可能随时会失去生命，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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