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叶善仍在做衣裳，梅梅站她边上，插着腰，和大黄一人一狗各占一边。

张氏暗骂了句：&ldo;狗仗人势。

&rdo;既惊惶难安又嬉皮笑脸，总之很分裂，双手使力将儿子推了进去。

刘宗孝一扑一倒，刚好跪在叶善脚前。

他也不知怎么想的，大概是急于证明自己好歹一条汉子可以推翻强权吧，双手狂舞，挣扎着就要站起。

人都起来了，忽然膝盖重重挨了一下，全体投地的往地上一扑，鼻子砸在地上。

张氏不自觉耸肩缩脖，扭头闭眼，龇牙咧嘴。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哇。

叶善脚一抬，踩在他颈窝肩头。

手里的针线慢了下来。

刘宗孝懵了下。

张氏蹲下身子赶紧道：&ldo;儿子，快磕头，你快认个错啊，快认错!&rdo;

刘宗孝一眼瞥见自己断了的手指，心中的恨如汹涌江海忽然而起，叫骂道：&ldo;臭婊……嗷!&rdo;

梅梅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爹的脸被踩在脚底下，碾磨。

刚开始她奶奶被打的时候，她是害怕的，惊惧的，惶恐难安，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后来她发现只要她乖乖的听话做事，即便做错了，做的不好，大娘子也不会骂她一句，更不会打她。

她吃饱了饭，睡上了新床，有了新鞋，新衣，再也不用深更半夜随时随地被叫起，无缘无故挨一顿臭骂毒打。

也不再害怕每一个深夜来临，屋角隐隐绰绰的鬼影。

无论外头的雨有多大风有多狂，她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天墙倒屋塌，她会和那些野猫野狗一样无家可归。

刘宗孝被捶掉了两颗牙齿，又被抓着头发撞的头破血流。

他嗷嗷的哭饶。

隔壁勋哥儿听到动静，撒腿就要跑过来，被他娘叫住。

陈寡妇再是良善，作为邻居相处这么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心里约略有些猜测，嘴角露出一点笑，暗自嘀咕了句：&ldo;打的好。

&rdo;勋哥儿问：&ldo;娘，你说什么?&rdo;陈寡妇招招手：&ldo;不关你小孩儿事，不要乱打听。

&rdo;过了会又说：&ldo;咱们什么都没听见，外头不要乱说听到了吗?&rdo;

刘宗孝瘫软在地，张氏跪在地上磕头：&ldo;他错了，他已经认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我给您磕头了，往后他再不敢了，不敢再走了，我看着他，我看死他……&rdo;

叶善往秋千架上一靠，抬起脚尖，勾住刘宗孝的下巴。

那脸鲜血淋漓，都快分不清五官了。

&ldo;还走吗?&rdo;

&ldo;不，不走了。

&rdo;刘宗孝嗓子都嚎哑了，声音破碎，&ldo;大人，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