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声却突然道：&ldo;那个，新来的‐‐顾关山，你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说？&rdo;

顾关山一愣：&ldo;啊？&rdo;

&ldo;我问你，&rdo;陈南声皱起眉头：&ldo;怎么一句话都不说？&rdo;

顾关山：&ldo;……&rdo;

顾关山尴尬道：&ldo;你观察还挺细致，可我是来画画的，说不说话也没关系吧？&rdo;

陈南声咧嘴笑了起来，对他的朋友说：&ldo;听听‐‐这小妹妹多幼稚？还是来画画的呢。

你们一中的都这么认死理呢？&rdo;

那些围着他的男生哄堂大笑，顾关山只觉得有点头疼，她干脆就没有搭理，坐在了自己的画架前面。

好像有什么环节出问题了，顾关山想。

陈南声又问：&ldo;你也是因为成绩不大行，所以来的么？&rdo;

顾关山头都不抬地道：&ldo;算是吧。

&rdo;

&ldo;不用害羞嘛，&rdo;陈南声揶揄道：&ldo;大家都这样，就是来混混的，因为文化课不行来画画的人占了大多数。

‐‐说起来我们晚上几个玩得好的打算去附近酒吧露个面儿，你来不来？&rdo;

顾关山想了想，还是准备给他保留点颜面，委婉地道：&ldo;不去……我家里管的比较严。

&rdo;

陈南声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接着老师走了进来，车老师令所有同学都围了过去，举着调色板画了个示范画‐‐他用色极为精准，色块也铺的刚好，却灰蒙蒙的，像是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模板。

&ldo;照着这个来。

&rdo;车老师指着那副模板般的画说，&ldo;我先出去溜达一圈。

&rdo;

顾关山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画了起来，她有些糟心地意识到陈南声的眼神一直围着她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佻和浮夸，让人十分难受。

这时候沈泽在做什么？顾关山悄悄地瞄了眼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

顾关山：&ldo;……&rdo;

她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裤兜，一脚踩在画架上，继续画自己的静物。

&ldo;你这是在画什么？&rdo;车老师皱起眉头问：&ldo;有你这样用色的吗？&rdo;

顾关山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车老师指着她的画说：&ldo;你颜色用得这么亮做什么？荧光黄？你以前学的东西都得给我忘干净，懂不懂？&rdo;

顾关山小声争辩：&ldo;我觉得这样比较好‐‐&rdo;

&ldo;好看？&rdo;车老师皱起眉头：&ldo;好看也不行，下次不准这么画。

&rdo;

顾关山梗了梗，有点难过地道：&ldo;……好、好的。

&rdo;

课后，画室里的大家散了，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嗡鸣的声音，顾关山拿出手机翻过来覆过去地研究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没电了‐‐怎么折腾都开不了机，像一块板砖。

她把自己的画材收了，看了看画架上摆的那副静物，那静物的确画风不同，活脱脱的野路子‐‐顾关山喜欢的明快清新的颜色在上头铺了一纸，顾关山顿了顿，将那张纸从架子上撕了下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她背着画板向外走，外面空气冷得几乎下霜，街上行人寥寥，画室门窗在风中晃悠着漏风，暖气片剥落掉漆，散发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气。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还是太大了，顾关山毕竟刚十七，还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她只能挺直自己的脊背，让自己坚强，并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