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开始点名了。

&ldo;赖东进!&rdo;终于她叫到我的名字。

&ldo;有!&rdo;我小声回答。

她皱起眉头看着我，再看看手上的资料，停下来点名，问我：&ldo;赖东进，你的父母呢?怎么没来?&rdo;

我心中一怔，但不敢对老师撒谎，便诚实地回答：&ldo;老师，我的爸爸是瞎子，妈妈是白痴，他们不能来。

&rdo;

原本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六十个小朋友还有他们的爸妈，上百双眼睛全都聚集在我身上。

这安静只有几秒钟，不一会儿大人们便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而我红着脸低下了头。

&ldo;安静!安静!&rdo;老师要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她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说：&ldo;赖东进，没关系，这是事实无法改变，你不要难过了喔!&rdo;

这一句话像寒冬里的暖流，温暖了我的心。

我感激地看着老师，心中不断念着：&ldo;谢谢，谢谢。

老师啊，谢谢你。

&rdo;

点完名，照例新生都要填写一些基本资料，我一看资料表就愣住了，这简直是天书呀!我一个字都不认识，更别说填写了。

四周望望，别的小朋友有家长叫，当然都不愁。

还好老师再度走过来，她亲切地按照表单上的问题一一问我，然后再教我填上。

写到双亲职业的时候，我一愣，我说：&ldo;我爸妈都是乞丐，要写&lso;乞丐&rso;吗?&rdo;老师说：&ldo;阿进，不要这样写，填&lso;家管&rso;就可以了。

来，我教你，注音是……&rdo;

这是我求学时代遇到的第一位好老师，她是陈妙老师。

第二十六章姊姊的牺牲

我开始读书几天后，有一天我匆匆忙忙回家，要和爸爸一起去行乞，却发现爸爸不在家，姊姊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我关心地问她怎么了?是肚子饿吗?身体不舒服?还是被谁欺负了?姊姊摇着头，她要我不要问，只说爸爸今天晚上不去夜市，要我赶快做功课。

我和姊姊一向感情很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也都互相安慰，彼此承担，可是她今天晚上的神情实在很奇怪，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只是一直哭一直摇头。

我无奈地想：&ldo;女生长大了就变得好奇怪，就像我们班的&lso;恰北北&rso;（闽南语，意为凶悍的女子）一样，又爱生气又爱哭，动不动就叫别人不要理她，真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

&rdo;

我没多想，既然今天不用去行乞，我得好好把功课写好，在把今天新教的算术重新复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