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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空凝视着的不再合拢的眼睛;

冰冷了的已不会再发出音响的张着的嘴;

唐山,耷拉着它流血的头颅,昏迷不醒。

淡淡的晨光中,细微的尘末,一粒粒、一粒粒缓慢地飘移,使人想起濒死者唇边那一丝悠悠的活气。

一切音响都被窒息了,一切生命都被这死一般的雾裹藏了。

蒙蒙大雾中,已不见昔日的唐山。

笔者仅据当年目睹及查阅数据在此录下几个角落的情景:三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唐山矿冶学院图书馆藏书楼,第一层楼面整个儿向西剪切滑动,原三层楼的建筑像被地壳吞没了一层,凭空矮了一截;被扭曲的铁轨唐山火车站,东部铁轨呈蛇行弯曲,俯瞰,其轮廓像一只扁平的铁葫芦;开滦医院七层大楼成了一座坟丘似的三角形斜塔,顶部仅剩两间病房大小的建筑,颤巍巍地斜搭在一堵随时可能塌落的残壁上。

阳台全部震塌,三层楼的阳台,垂直地砸在二层楼的阳台上,欲落未落;唐山市委宿舍楼的一扇墙面整个儿被推倒,三层楼的侧面,暴露出六块黑色的开放着的小空间,一切家庭所用的设备都还在,完整的桌子、床铺,甚至一盏小小的台灯;凤凰山脚下的外宾招待所,两层楼的餐厅仅剩下一个空空的框架,在没有塌尽的墙壁上,华丽的壁灯还依稀可见;唐山第十中学那条水泥马路被拦腰震断,一截向左,一截向右,地震后的唐山地区招待所开滦矿务局医院1棱:音leng,方言,竖起、翘起的意思。

错位达1米之多;吉祥路两侧的树木,在大地震动的那一瞬间,似乎曾想躲而避之,有的树已“逃”

离树行,却又被死死地扯住,错位的树与树行,相距15米;迁安县野鸡坨公社卫生院,一侧门垛整个儿向南滑去,斜倚在另一个门垛上;而开平化工厂厂门的高大门垛,在地震的那一刻,也仿佛被一双巨手扭断,成左旋而倾斜;……更为惊心的是,在“七?二八”

地震地裂缝穿过的地方,唐山地委党校、东新街小学、地区农研所以及整个路南居民区,都像被一双巨手抹去了似的不见了。

仿佛有一个黑色的妖魔在这里肆虐,是它踏平了街巷,折断了桥梁,掐灭了烟囱,将列车横推出轨。

一场大自然的恶作剧使得唐山面目全非,七零八落的混凝土梁柱,冰冷的机器残骸,斜矗着的电线杆,半截的水塔,东倒西歪,横躺竖倚,像万人坑里根根支棱的白骨。

欲落而未落的楼板,悬挂在空中的一两根弯曲的钢筋,白色其外而被震裂的公路内里泛黄色的土墙断壁,仿佛是在把一具具皮开肉绽的形容可怖的死亡的躯体推出迷雾,推向清晰。

20世纪70年代的死亡实况,就这样残酷地被记录在案了。

浓浓的雾气中,听不见呻吟,听不见呼喊,只有机械的脚步声,沉重的喘息声,来不及思索的匆匆对话,和路边越堆越高、越堆越高的尸体山!

头颅被挤碎的,双脚被砸烂的,身体被压扁的……

陆军二五五医院护士李洪义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个女兵被一根水泥梁柱戳穿了胸膛,胸口血肉模糊;一个孕妇已快临产,她人已断气,下身还在流血。

二五五医院外一科副主任张木杰亲眼看见一位遇难者,眼球外突,舌头外伸,整个头颅被挤压成了一块平板;另一位遇难者,上半身完好,下半身和腿脚却已模糊难辨。

开滦医院医生谢美荣讲述她心爱的孩子时说,儿子死去时,头上还压着一本掀开的小说《剑》,可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翻完这本书了,就像他短暂的生命,也不可能继续到它最后的一页。

这无疑是人类历史上最悲惨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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