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荪转身就要去了，林念又轻轻说：&ldo;秦小姐，请不要声张。

&rdo;

小虎来了以后，动作很轻，问她：&ldo;林小姐，你找我？&rdo;

林念见小虎额头上肿起来个大包，以眼神示意，这是怎么了？

小虎不好意思笑了一下，&ldo;没事，刚才过来得急，摔了一跤。

&rdo;

得知林念受伤以后，他心急如焚，日日来绮楼想探望林念。

无奈绮楼之外是层层把守的卫兵，除了医生护士和看护，程征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进去。

小虎只能等着，方才听人叫他，便马上奔过来，跑得太急就摔了跤，头重重地磕在碎鹅卵石的路上。

但他全然顾不上疼，一心只想要见到她便好了。

可见到她也没有好。

小虎推开门，见林念脸色虚弱而苍白，薄瘦的一片人影贴在珠灰色锦缎靠枕上。

那四只靠枕和锦缎的被子铺开成一片锦绣堆，似要将她淹没。

少年澄澈的心突的抽痛了一下。

这是他从前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小虎说不上来。

他恨不得替她痛，替她难熬，替她把这一日日的光景坐枯。

小虎想开口，林念做了一个&ldo;有窃听&rdo;的手势。

小虎道：&ldo;放心，出了这事以后，苏锡文上门来慰问，被程征挡在主楼了。

程征发了很大一通的火，只叫人把窃听都拆了。

苏锡文也就诺诺地应了。

他们拆了东西之后，我又摸了一遍，确实没有漏的。

&rdo;

林念点点头，方开口：&ldo;都是革命同志，你别叫我林小姐。

我年纪比你大一些，你叫我念姐就好了。

&rdo;

小虎乖乖应了一声，&ldo;唉，念姐。

&rdo;

她又一指外面的医生护士，小虎知道她的意思，脸一扬，&ldo;公馆里的人不可信，外面的医生和护士全是外国人，收了许多钱，现下倒比中国人可靠些。

&rdo;

林念看外面，冬天就要走了。

已将近三月，今年上海的春天来得早，绮楼旁小湖畔的垂柳有很小的嫩绿新芽钻出来，柳色遥看近却无。

不像从前在北平，直到三月，风刮在脸上还像小刀子似的锋利，四月又有杨柳絮，白浮萍般在空中飘。

林念问：&ldo;日本人在租界内的清剿你可听说了？我们的同志怎么样？&rdo;

小虎道：&ldo;有些同志得到风声便逃走了，但还是有几人被抓进去了。

组织已经在想办法救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