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江打开抽屉，找出一只发黄的信封，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发黄的黑白老照片对老马说：&ldo;看，这就是我年轻时的母亲这房间里，值钱的东西多的是，可什么也比不上这张照片。

&rdo;

老马默默地看着那张旧照片，&ldo;胡萝卜&rdo;的故事带来的震撼、酸涩和悲哀，并没有影响对胡大江母亲的审美。

这是一位身穿旗袍、梳着卷曲的短发、不算太漂亮的女人，但她高挑的身段显得婷婷玉立，没有丝毫的娇揉造作，给人直扑和大家闰秀之感。

老马深吸了一口烟，呷了一口玉山乌龙茶，将目光移向远处，此刻，他又开始联想。

忽然，在刚刚邂逅的时成的身上，他找到了这张老照片的影子。

胡大江问：&ldo;你在想什么？&rdo;

老马问：&ldo;这就是你提供给我的创作素材？想为你的母亲树碑立传，造个贞洁牌坊？&rdo;

胡大江反问：&ldo;不可以吗？&rdo;

老马问：&ldo;让你的母亲成为现代女人的楷模？让悲剧重演？&rdo;

胡大江愤世嫉俗，慷慨陈辞：&ldo;看看现在的女人是个什么熊样？女中学生堕胎者有之，未婚先孕者有之，纸醉金迷者有之。

卖身求得荣华富贵者，更是比比皆是。

你去高级酒吧、歌厅看看，坐台的女大学生占了几成？世风日下，风化大伤。

神州大地，朗朗乾坤。

五湖四海，芸芸众生，你还能找出几个我母亲这样的女人？&rdo;

&ldo;哎、哎老胡，你这个人这么这样，口是心非的？&rdo;老马说，&ldo;下午在我住进的公寓里，你一口一个女人，恨不得将洗头房的按摩女和歌厅酒巴的三陪小姐拉到我床上来。

现有又高谈什么女人的道德贞洁，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rdo;

胡大江说：&ldo;是你错了，世上女人高低贵贱要分多少等？我说的是那种令人钦佩、使人肃然起敬的那种女人的日渐稀罕，濒临灭绝，我常常想给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提交全球保护议案呢。

&rdo;

老马说：&ldo;算了吧，你所说的那种女人濒临灭绝的根本原因，正是你们这些男人日渐增多。

好人，不抬扛了，我该走了。

&rdo;

&ldo;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rdo;

&ldo;你还要说什么？&rdo;

&ldo;谈谈我的第二个老婆。

&rdo;

老马奇怪了：&ldo;第二个老婆？！

是&lso;二奶奶&rso;吧？&rdo;

胡大江哈哈大笑。

老马也笑了：&ldo;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说得不错吧？&rdo;

胡大江说：&ldo;不，我们是合法夫妻，她比我整整年轻二十岁，是那种令人钦佩、使人肃然起敬欲罢不能的女人，也是一个捧在我手心里，时刻担心被摔碎的瓷娃娃。

&rdo;

《审美疲劳》第三章（4）

老马问：&ldo;累不累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