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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奈之中,我打电话向作者请教。

李昌平回答说:&ldo;学习班,这是干部的叫法;小黑屋,这是农民的叫法。

都是一个东西。

&rdo;

我再一次为广大干部群众的创造力所折服。

乡镇政府不是无权建立监狱吗?那我们就在权限之内办一个学习班。

为了躲避捕食,某些昆虫长成树枝甚至粪便的形状,生态学家称之为&ldo;拟态&rdo;。

广大干部的拟态策略更简捷,也更便宜,只要挑选一个名词即可。

农民群众不肯接受这个名词,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这些不是监狱的监狱,于是白描曰&ldo;小黑屋&rdo;。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场识别与反识别的游戏玩得有声有色。

往远说一句。

张正明先生的《晋商兴衰史》上,有一段描写官府如何强迫商人&ldo;自愿&rdo;捐款的文字:&ldo;嘉庆五年(1800),山西捐输有一县派至10万两,勒限催交,其未能措交者,即行掌责,甚至锁闭班房,名曰&lso;黑窑&rso;。

&rdo;(注3)

湖北人住屋,山西人住窑,黑屋即是&ldo;黑窑&rdo;。

时隔二百年,相距千余里,用词居然如此相似,其间仿佛有鬼神出没。

四、学习班续考

以学习班之名,行关押拘禁之实,其历史几乎与学习班的名称一样悠久。

1967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大力办好毛泽东思想学习班》,传达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ldo;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很多问题可以在学习班得到解决。

&rdo;于是各种各样的学习班纷纷涌现,许多让人联想起拘禁的名称也先后亮相,譬如&ldo;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学习班&rdo;,&ldo;小偷小摸学习班&rdo;等等。

在我读到的正式出版物的记载中,具有灰牢性质的学习班早在1968年6月便出现了,距离最高指示的发表不过半年。

据遇罗克的弟弟遇罗文在《我家》一书中记载,1968年春节后,他被关入北京半步桥监狱。

1968年9月底的一天,&ldo;三辆卡车把我们这些人拉到了北郊的北京市第一少管所。

原来,我们这些人是托毛泽东&lso;办学习班是个好办法&rso;的福,被送到这里参加第二期学习班的。

&rdo;

遇罗文写道:&ldo;第一期在三个月前到的这里,在我们来之前已全部释放回原单位。

这无疑预示给我们美好的希望,但没有人告诉我们一定释放和哪天释放。

(一个多月后,轻工业学院一位大学生从这里逃跑,就被毫不留情地抓了回来。

&ldo;这里还住着一伙&lso;学习班&rso;,有五、六十人,我们私下叫它&lso;黑干学习班&rso;,成员都是被明确定为&lso;黑帮&rso;的子女,像刘少奇的女儿、贺龙的儿子等,已经在这里好几个月了,好象还没有释放的意思。

&rdo;

追溯到关于学习班的最高指示发表的日子,似乎并没有追到源头。

专门研究延安时期的学者朱鸿召和我谈起过当时常用的一个手段,就是把人扣下开会学习,不转变立场不放人。

他提到1942年10月召开的一次西北局高干会,毛泽东作开幕报告,为了让那些与毛主席不是一条心的人转变过来,会期竟长达88天,不转变就不散会。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立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测那些被扣下的领导该如何打小算盘:脱离权位越久,自己的影响就越小,被别人代替的可能性就越大。

再不转变,想闹二心也没本钱了。

这个故事使我更进一步理解了事物的复杂性。

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一个界限分明的东西。

既然开会学习总要把人圈在某个特定的时空之中,与会者总要暂时丧失部分自由,那么,圈个小时是圈,圈个月也是圈;小事小病可以请假准假,悠悠万事惟此惟大一概不准请假‐‐在这不间断的连续系列上,拘禁关押与开会学习的分界究竟在哪里呢?这种模糊性提供了一个空间,在此模糊空间之内,可以产生一种合法伤害他人的权力‐‐这可是很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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