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转到小桌旁坐下，看着白素贞一心扑在许宣身上，微微阖上眼，心里涌处许多苦涩的滋味儿。

&ldo;舍不得……&rdo;绛珠临走前，一直在说舍不得。

&ldo;姐姐……&rdo;小青忽然开口，&ldo;你已不仅仅是报恩，你仿佛已深爱上许宣了……&rdo;

白素贞听了并未侧目，而是将许宣的手在自己手中握了握，然后替他将薄被盖好，才转身来到桌前与小青对坐。

&ldo;是，我深爱他，像凡间每一个人女子对心上人那样，深爱他……&rdo;白素贞坦然道。

小青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ldo;青儿，你还记得蓬莱仙山上那蓬金丝桃吗?&rdo;白素贞说着将目光放远，似乎冲出了这四方的屋子，已心驰远处。

&ldo;它开在仙山上，自知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儿，若是它开在广阔无垠的沙漠上，你道它心里会怎么想?&rdo;

小青依然沉默着。

&ldo;青儿……&rdo;白素贞深吸一口气，拍拍小青的手，&ldo;我有些事一直瞒着你……&rdo;

&ldo;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rdo;小青忍不住开口，双眉渐渐皱紧。

&ldo;我生长在青城山腹地之中，就好比开在沙漠里的一朵金丝桃……&rdo;

白素贞从一千年以前讲起，讲她的出身，讲她在青城山中度过的漫长岁月。

一旦开了窍，心思里就会有杂念，白素贞却从不受此困扰，她看着青城山中绿了又黄，天空中落下雨水，天冷时凝结为霜雪，一季一季，轮回罔替。

&ldo;我以为她们都勘不破修道的真谛……&rdo;白素贞说着兀自笑了一声。

她自从感灵以来，就比身边所有同类进益的快，因此渐渐生出超凡之心，修道的信念愈发恒定。

&ldo;我也以为，只要秉持一颗修道的本心，自有一条康庄大道等着我。

&rdo;

&ldo;姐姐修行得法，就是自视甚高也没什么……&rdo;小青是由心而发。

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却被她转为一颗好奇之心，等遇见的多了，自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五百年的修为并算不上什么。

&ldo;此外还有一事……青儿，我并不是骊山老母座下弟子……我甚至与她只有一面之缘……&rdo;白素贞轻轻吐出这句话后，小青略一惊，看向她。

怪不得借仙草一事如此波折，原来根源在此。

小青心中有些后怕。

&ldo;我从能四处游走之后，曾三上秦岭，只为求得骊山老母的点化……&rdo;

白素贞继续说着。

她开启第一次秦岭之行时，就极其幸运的寻到了骊山老母的宫观，心中喜不自胜，愈发对自身肯定。

正待她拾级而上之时，却见那山门紧锁，扣之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