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扭身便要去脱鞋扯袜，只是不得力，便一味疯笑起来，王氏见她这疯癫模样便喝道：&ldo;贱婢！

如此你还不知感念，简直可恨，给我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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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身后婆子得了令立即上前，甩开手便是啪啪啪几个大耳刮，那婆子满身横肉岂是吃素的？柳氏秀气白皙的脸立时就红肿起来，右边嘴角已渗了血。

郑泽瑞终是不忍，大声道：&ldo;姨娘，你还不赶快把话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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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头发已经被打乱了，垂下来遮住了她眼角泪痕，她也不看谁，眼神游离的瞅着地面，漠然说道：

&ldo;我跟着小姐嫁进府时不过是个二等丫头，也从没想过要做姨娘，只求好好的不出错，到了岁数能放免为良，再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可大姑娘和昭哥儿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咱们从京城返回燕州，路上遇着了流民，小姐贴身的嬷嬷和流云姐姐都没了，回来后便把咱们提成了一等的丫头。

大约是见我心实，小姐便渐渐地待我最亲近，后来做了通房，再之后还抬了姨娘&rdo;

她这个小姐自指的是小王氏，王氏听她提及便斜着她冷哼了一声。

柳姨娘只做不知的又续道：

&ldo;我一直记得抬姨娘的那天，小姐当时已病了两个多月，可她一直惦记着，说不能委屈了我，一旦自己真去了，不能叫新夫人把我当通房丫头作践我是个实心眼的，想小姐这样疼我，我日后一定做牛做马的好好伺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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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日小姐赏了我好些东西，新衣、新头面首饰、新鞋袜，还说往后的避子汤莫要喝了，要赶快给长房里再添几个孩儿才好。

我当时心中真是又感激又欢喜，就是因着这，小姐去了后，直至新夫人进门我都没敢亲近过老爷，怕对不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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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王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想要喝止，柳氏的声音却陡然拔尖起来：

&ldo;可我哪知，她早就已打定主意叫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这辈子啊！

可怜我傻了十来年，几个月前竟才晓得她的用心！

我虽是个贱婢，可哪个女人不想能有个自己的孩子？我没有，且是再也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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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终生不能再有孕，还要日日看着她的三个孩子喜乐、成人，成就功名，嫁得好人家，呵，我真是好恨！

恨我自己个不长眼！

眼为外物所蔽，心也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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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时静默，只听见郑明珠几个明显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一时都忘了反应。

柳氏这时猛地扭身将云头鞋拽了下来，两个婆子拦阻不及，忙一把将鞋夺了过去，柳氏不做争抢，却指着自己的五色吴绫袜兀自笑道：

&ldo;这绫袜好生漂亮，尤其这绯色鲜艳亮眼，大姑娘、昭哥儿，你们晓得是用什么染就的么？是用一种西域奇花，名唤&lso;洎（ji）夫蓝&rso;！

极寒之物，可致人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