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歆睁开双眼，那朵牡丹正从他发上滑落，他伸手接过，塞回怀里，看向扰人清梦的周氏王姬。

&ldo;抱歉，我打扰到你歇息了吗?&rdo;周长宁见卫元歆醒了，有些心虚，毕竟她自己十分厌恶在睡梦中被人无端叫醒。

这是卫元歆从周长宁口中听到的语气最为真挚的一句话，薄唇抿了抿，道：&ldo;无碍。

&rdo;

得到原谅，周长宁示意他接着休息，自己也闭上眼睛假寐。

半晌后睁眼，却见卫元歆也未闭目。

周长宁心生愧疚，她觉得大约是自己的无礼举动驱散了他的睡意，试探道：&ldo;你还睡吗?&rdo;

&ldo;你睡罢，不用在意我，明日进城马车便能修好。

&rdo;

周长宁装睡不成，觉得两个尚且清醒的人独处，各自沉默的气氛怪怪的，犹豫着开口道：&ldo;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好不好?&rdo;

她觉得对方不似言多之人，或许不愿理自己，没想到对方&ldo;嗯&rdo;了一声，竟同意了，可她还没想好话题。

&ldo;……&rdo;

卫元歆见她没出声，琢磨不透小王姬在想些什么，问道：&ldo;你想聊什么?&rdo;

周长宁抬眼，对上卫元歆黑如点漆的眸子，错开眼神，目光落在他乌黑光亮的发上，她想起这几日他都是长发低束。

&ldo;你不佩冠的吗?&rdo;

周长宁觉得卫元歆气质淡漠，有时更像个冰凉的玉人，比之她大哥的温暖和煦截然不同，只低束的发瞧着尚算随和，不知这人梳髻佩冠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

&ldo;我尚未及冠。

&rdo;

&ldo;啊?原来你没满二十呀，我还以为你早‐‐&rdo;

周长宁见卫元歆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自觉闭嘴了，或许……提男人的年纪也不礼貌?

卫元歆淡道：&ldo;王兄长我四岁，我长你……两岁有余。

&rdo;

闻言，周长宁在心里盘算了他王兄自己未来夫君的年岁，觉得这个年龄差尚且说得过去，早先她还以为对方年纪不轻，毕竟自己不惑之年的父王还有二十来岁的姬妾。

&ldo;夷庄王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rdo;比之她的几位兄长来说，毕竟年岁相仿，人家已经登基即位掌管朝政成为了一方霸主。

&ldo;父王病薨，王兄弱冠之年即位，今已执政两载。

&rdo;

&ldo;那你呢?&rdo;

他?卫元歆不解，周长宁怎么将话题绕到他这里了。

&ldo;我记得你早先身手还有那么三两下子，怎的做了文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