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帅……白帅的眼里有泪光?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白墨宸看到他后却迅速定了定神，只是淡淡道：&ldo;我就知道你消息灵通，居然来得比黎缜还快一步。

&rdo;顿了顿，他沉声回答着心腹幕僚：&ldo;是的，是我派北战将虎符交还给了女帝，上疏辞去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位。

&rdo;

什么?一语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一震，说不出话来‐‐连一边的清欢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嘴唇抽动了几下，想问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他说什么?他交出了虎符?辞去元帅之职?

&ldo;白帅!&rdo;穆星北脸色刷地苍白，双膝一软，不由得长跪于地，颤声，&ldo;你真的这么做了?&rdo;

&ldo;是。

&rdo;白墨宸冷然回答，斜眼看着这个青衣谋士，淡淡，&ldo;出乎你的意料，是么?‐‐穆星北，你虽然谋略惊人，却也不要自信到以为我永远都会按照你所期待的路一直走下去!&rdo;

&ldo;……&rdo;穆星北哑然无话，看着白帅沉默了半晌，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呼，几乎以头抢地，&ldo;白帅，女帝已经答应了……已经答应了的啊!她已经答应要封您为摄政王，交出天下的权柄了!从此后你就是这个云荒至高无上的主宰，就是这天下的霸主!&rdo;

天下霸主!这个露骨的称呼令一边的清欢吃了一惊，然而白墨宸却不为所动，只是垂下眼睛看着那个青瓷的骨灰坛，淡淡：&ldo;是么?那她开出来的条件又是什么?是让我不干涉她和慕容逸的奸情，保证慕容氏的安全?&rdo;

&ldo;是的。

&rdo;穆星北抬起头，道，&ldo;女帝所求不多。

&rdo;

&ldo;所求不多?&rdo;白墨宸冷冷笑了一笑，眼里忽然露出了一道锋锐的讥刺，&ldo;她要我一辈子戴着绿帽子当皇帝，认她的奸夫为重臣，视她的孩子为己出，还算是所求不多?!&rdo;

显然没想到白墨宸忽然说出了这种话，穆星北倒是怔住了。

停了许久，他才低声叹息：&ldo;我以为……白帅从不在意悦意女帝的不忠。

&rdo;

&ldo;不在意?哪个男人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rdo;白墨宸淡淡，&ldo;当皇帝又怎样?难道你让我忍受羞辱，忍气吞声地当一个这样的绿帽子皇帝?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十年，再也不想继续下去。

&rdo;

&ldo;说得好!&rdo;忽然间有人击节，却是清欢。

白墨宸转过头，对着他微微颔首‐‐片刻之前还几乎以命相搏的两个男人，这一刻忽然又建立起了某种说不清的深刻了解。

&ldo;说到底这些都是小节啊!可白帅您是成大事的人!您不是一样可以纳妾纳妃么?不是可以一样有自己的皇子皇女么?将来……将来即便是您真的无法忍受，等坐稳了这个天下，今日的契约也不过是一纸空文!&rdo;穆星北抬起头，眼神灼热，语气极具鼓动，&ldo;如今我们离权柄只有一步之遥，您却不伸手去拿么?都到了这一步了，为何您竟然要在此刻退缩?

&ldo;是啊……权柄在握，俯瞰天下。

在我还是一个北陆穷孩子的时候，脑子里就有这样的幻想。

&rdo;白墨宸却毫不为之所动，淡淡回答，&ldo;只可惜，就在差那么一点距离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厌倦了。

&rdo;

&ldo;厌倦?&rdo;穆星北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