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觉得一切都丧失了意义，发现我其实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

我和他又什么区别，我没有亲手杀死他，但也的确是我杀了他。

可是我懦弱地不敢承认自己是故意撞向他的，权衡利弊，选择了闭嘴，接受剧组和公司对外的解释，看着资本运作把这件事情彻底压了下来。

我在那一刻才发现，我不知不觉中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rdo;

……

姚宝珠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复杂的时刻，任谁都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只能浑浑噩噩随波逐流。

&ldo;他死了之后，你内疚吗?&rdo;

&ldo;我不知道，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真的是个人渣，该死，但是不该是我杀死他，所以我的感受更像是恐惧和惭愧，还有迷茫。

&rdo;李沧漠吐了口烟道：&ldo;我一直刻意逃避这件事，不敢去想，就连剧的宣传我都没参与，只把它埋在心底，当没有发生过。

&rdo;

&ldo;为什么告诉我?&rdo;

李沧漠苦笑道：&ldo;谁让你跟我一起被困在这儿了呢?你不给我分担谁陪我分担?&rdo;

&ldo;好，我陪你分担。

&rdo;

承认自己无能为力，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姚宝珠握着李沧漠的手，承认自己也无能为力，除了陪伴着他，她也帮不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李沧漠才又问：&ldo;宝珠，到现在我还是很迷茫，不知道这件事我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

&rdo;

&ldo;我也不知道。

&rdo;

……

&ldo;活着怎么这么复杂。

&rdo;李沧漠说。

姚宝珠轻叹一口气，靠在李沧漠肩上。

&ldo;人比较容易接受的道理是人分好坏，事分对错，英雄受万人敬仰，坏蛋会不得善终。

因为书上这么写的，电视里这么演的。

我们难以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世界是不分好坏，不管对错也不讲道理。

&rdo;

&ldo;那讲什么?&rdo;

&ldo;如果你去了解宇宙，会发现宇宙的本质就是混乱的，它没有道德观，它只遵循几个冷冰冰的公式而已。

&rdo;

&ldo;什么公式?&rdo;

&ldo;数学定律。

我们的宇宙充满了混乱，只接受法则支配，这些法则其实都是数学定律。

你看，支配万物的只有数学法则，天下之事并不关乎道德水准。

&rdo;

李沧漠熄灭了烟，又喝了一大口酒。

&ldo;所以我那天做的没错吗?&rdo;

&ldo;无关对错吧，这些都是数学定理之外的事情，人心的事情，是宇宙除了数学之外的部分，混乱、暴力、不讲道理、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