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史无前有的宁静夜里，那个卑怯的女孩儿死在母亲尖利的指甲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恶鬼，躲藏在万丈红尘下，披着如她母亲一样美丽外衣的……恶鬼。

靠吞噬恶念和报复而活着。

&ldo;抱月。

&rdo;她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出几分阴森和寒意。

抱月应声进了屋子，掀开重重的帷幔，跪伏在床边，轻声而缓慢地问了句，&ldo;小娘子叫婢？&rdo;

屋里寂静无声，只有郑鸣凰喘息粗重的呼吸。

气氛压抑而紧张。

郑鸣凰忽然掐向抱月的脖子，充血的双目凝视着她，&ldo;我苦心孤诣想去匡扶他，为他扫平障碍，替他筹谋，他竟瞧都不瞧我一眼，你说这是为何？&rdo;

抱月惊恐地看着这位年纪并不很大的小娘子，她的双目因愤怒而变得通红，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淡漠的，仿佛那张面皮是假的，贴上去的一样。

她对郑鸣凰的恐惧，已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她亦剧烈地喘息着。

郑鸣凰嗤笑了一声，&ldo;你的样子，同那个女人一样。

&rdo;

一样没趣、可悲、愚蠢！

抱月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被恐惧攥着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ldo;你知道吗？她是个无能的女人，做过的最英勇的事，是要杀她的亲生女儿。

&rdo;郑鸣凰喃喃着，嗤笑不停，&ldo;可惜她还是无能。

&rdo;

这样的郑鸣凰，让抱月几欲想逃。

但她不能，她不能。

郑鸣凰没发多久的疯，她只是压抑太久了，她内心的恶鬼在张牙舞爪地折磨她，快要不耐在皮相下躲藏了。

她终于松开了抱月，漠声吩咐道，&ldo;想救你父亲，就把他没完成的事完成。

我自然会想办法保他。

&rdo;

抱月抿了抿唇，垂目：&ldo;诺。

&rdo;

&ldo;你倒是听话。

&rdo;郑鸣凰嗤笑一声，翻身又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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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那日，嬷嬷力劝谨姝，满目担忧，&ldo;小夫人还是等主公回来再做打算吧！

何故如此着急。

&rdo;李偃临走时候曾特意吩咐，叫她不必着急回繁阳，那边无甚要事，叫她留在玉沧也自在些。

李偃说待他凯旋，亲自来迎她。

那时谨姝还笑，&ldo;那阿狸好大的脸面。

&rdo;

李偃勾了勾她下巴，&ldo;孤喜你。

&rdo;

……

&ldo;嫂夫人身子不大好，夫君又在外打仗，我留在这里，总归不像话。

&rdo;谨姝回神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