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尊？”

她一张口就开始结巴。

看了她好半晌，顾染音才沉声开口，只不过他一出声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才在大殿之上，萱儿为何那般紧张？”

话落，莫萱就像猛地被人踩中尾巴，猝然道：“没……没有啊，徒儿哪有紧张，哈……哈哈……”

莫萱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眼眸，话落，她不自觉地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由于过度紧张，举手投足间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此刻的慌张，可能就只有她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莫萱有意避其锋芒，奈何对面之人却咄咄逼人：“那你为何替为师拒绝了这桩亲事。”

说话间男人提起脚步寸寸逼近，莫萱不自觉跟着后退，直到身后快要压到那张檀木桌的桌角。

顾染音眼疾手快伸出手臂，用手背给她垫了一下防止她撞到，男人温热的大掌覆在少女纤细的后腰上。

因为天热所以莫萱穿得单薄，丝丝缕缕的温度透过纱质布料传到里侧的肌肤。

明明这人的掌心是温热的，可莫萱却莫名觉得二人触碰的那处烫得慌。

莫萱被他逼得低着头，好像她不回答，他就能一直跟他耗着，于是她只好瓮着声道：

“徒、徒儿能看得出来师尊是不愿意的。”

听她这般推脱，顾染音薄白的眼皮微垂，嘴角不经意扬起抹淡笑，接着轻描淡写把问题扔回给她：

“若是为师愿意呢？”

“……”

少女不语，但耳根却肉眼可见地红了，仿佛被人逼得狠了。

但他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他接着步步紧逼：

“若是我愿意，萱儿又当如何？”

话落，这个谪仙般的男人好整以暇地轻笑着，淡樱色的薄唇微微抿起，莫名多了几分风流恣意。

再加上这件束腰的衣裳，活脱脱就是个郎艳独绝的翩翩少年郎，哪儿还有往日里那副端庄守礼的样子。

他像是某种褪去了温良皮相的猛兽，终于禁不住诱惑，露出伪装下那根锋利的獠牙，不紧不慢玩弄般啮咬着猎物的后脖颈。

他的身体压过来，莫萱被迫仰起头，一下就撞进那双惊心动魄的眸子里。

男人形状优美，瞳似点漆的眸子闪着某种莹亮期待的光，是莫萱看不明白的光。

他明明嘴角挂着笑，眼底却不含笑意，那里面蕴含着的的深邃和认真，看得莫萱心惊。

一向随和温柔的师尊仿佛顷刻间变了个人，让她觉得陌生又惶恐。

二人凑得极近，呼吸相织间，那缕对她而言疏淡熟悉的冷檀香忽地就多了几分炙热的侵略性。

莫萱被他问住了，憋着说不出话，发根因为焦急微微炸起，耳根上那点红也已经蔓延到整张脸颊。

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慌张和惶恐不安。

半晌，就在莫萱快憋的喘不来气时，头顶蓦地落下一声无可奈何的喟叹。

顾染音收回抵着她的那只手，后退一步。

他输了。

他还是做不到逼着她承认那份心意。

顾染音当然能看出少女最近在躲着自己，所以他才耐不住性子，这一步走得稍微急切了些，也冒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