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车辆前，柳千树愣在车门外，看着手电筒照在车窗上的白色圆点一动不动。

顾屿杭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稍大的手电放到车内，看她迟迟不进来，于是降下副驾的窗户问：&ldo;你干嘛？&rdo;

&ldo;等着被人安排。

&rdo;柳千树说罢，悠悠地叹了口气。

顾屿杭也叹气，却是无力的。

他从车里出来，伺候小祖宗一样，硬生生地把她塞到副驾上，仔细地系好安全带，&ldo;砰&rdo;地一声关上车门。

柳千树乖乖地坐在座位里，像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一样拘束胆怯，顾屿杭担心自己又待她哪里不周了，于是问道：&ldo;你干嘛？&rdo;

&ldo;你干嘛老问我干嘛？&rdo;

&ldo;我……&rdo;

&ldo;干嘛？&rdo;

&ldo;没。

&rdo;

柳千树忍不住笑起来，听到她笑，顾屿杭别过头，说话的声音随着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起响起：&ldo;怎么了？&rdo;

&ldo;罗锦怎么会让你来接我？&rdo;

&ldo;顺路。

&rdo;

&ldo;谢谢。

&rdo;

&ldo;……不客气。

&rdo;

顾屿杭打开音乐，一面看着后视镜倒车，一面说：&ldo;你左手边有手电，罗锦给的。

&rdo;

&ldo;好。

&rdo;

柳千树伸手探了探，将手电放在脚边，打开：&ldo;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开车？&rdo;

顾屿杭觑了一眼：&ldo;不会。

&rdo;

她的脚边形成一圈光亮，红绿灯前停下来时，顾屿杭问道：&ldo;光就放在脚边？&rdo;

&ldo;不然影响你开车。

&rdo;柳千树抬头，眼前的黑影忽然重叠，可他那张脸却还是依稀可辨，&ldo;我很珍惜能在夜晚看到的光。

&rdo;

顾屿杭愣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只是她说完这话后，又垂下头去，当真很珍惜每一点能在黑夜看到的亮光，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绿灯10秒倒计时，顾屿杭慢悠悠地把注意力放回开车上，随着车流往前走，不多久便到了&ldo;星天外&rdo;。

今晚的灯光比以往都要昏暗，柳千树辛苦地摸索了一会儿，最后只得放下倔强，由顾屿杭牵着手套开路前行。

顾屿杭路过吧台时被一个穿棒球衣的男人揽住了肩膀，男人本是兴致高涨的一张脸，看到柳千树时，却像被北风吹瘫了面部表情，只有眼神透露难以言说的疑惑。

顾屿杭面无表情地对他对视一眼，拉着柳千树走进厨房。

一进到厨房，柳千树的眼睛就像被揭去两块黑色鳞片一般，模糊地看见了几个人影，而后逐渐清晰。

顾屿杭放开她的手走到角落里，罗锦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将柳千树推到一块椅子上坐下：&ldo;吃什么？&rdo;

&ldo;有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