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地走下那几级宽敞的阶梯，走了几步后摸出手机打了灯。

顾屿杭无奈地叹了口气，迈上前去，继续尽他&ldo;导盲犬&rdo;的职分。

柳千树轻声道了谢，手电筒的灯光照着她的白色布鞋和他锃亮的皮靴。

走着走着，她突然说：&ldo;顾先生，对不起。

&rdo;

顾屿杭愣了一下：&ldo;什么？&rdo;

&ldo;对不起。

我为我妈妈今天对你的态度和言语道歉，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rdo;

柳千树从容不迫地说完，等待他的答复，却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而后谁都没有说话。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走向停车场，柳千树像被带进黑暗的旋涡。

顾屿杭把她安顿在一个地方后去取车，柳千树看着落在脚尖上的亮光，一言不发。

车辆的前照灯亮起，她把手电筒关掉，迎着那片耀眼的灯光往前走。

坐进车内，顾屿杭蓦地说：&ldo;没关系。

&rdo;

柳千树疑惑地看着驾驶座的方向，问：&ldo;你本来不打算说这话的？&rdo;

&ldo;忘记了。

&rdo;

&ldo;这都能忘？&rdo;

顾屿杭转过头来：&ldo;你不信。

&rdo;

柳千树握紧安全带：&ldo;我信。

&rdo;

说&ldo;不信&rdo;的下场是什么？

‐‐大概这会是最后一次坐他的车。

好像也不是件太坏的事，可柳千树姑且没那个胆，连若无其事地摇个头都不敢。

车辆驶上宽阔的潋滟江大桥，江风一个劲儿地从窗户灌进来，吹得头发肆意乱飞，身上冷冰冰的。

柳千树受寒打了个喷嚏，捂着脸颊着急地在包里摸纸，顾屿杭抬手将窗户降下，抽了张纸巾给她。

&ldo;谢谢。

&rdo;

&ldo;不用谢。

&rdo;

柳千树哆嗦地打了个寒战，目光在笼罩着他的那团黑暗中逗留片刻，很快移开了。

顾屿杭好奇地看了眼周围，问：&ldo;干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