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地走下了楼梯。

冬子下到黑洞里，地洞里十分沉闷，有种难闻的浊气，仿佛是死老鼠腐烂的气味。

他手中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借着烛光，冬子发现有两条地洞，两个洞的深处都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方。

女人的哭声还在继续，他该往哪个地洞里走，继续探寻女人泣哭的秘密？

李慈林和李骚牯在喝酒。

李慈林的眼睛血红，端起一碗糯米酒，几口就喝见了底。

李骚牯也喝干了一碗酒，瘦脸上紧绷绷的脸皮抽动了一下，试探性地说：&ldo;堂兄，你喝完酒是不是还要去浣花院？&rdo;

李慈林瞥了他一眼：&ldo;没出息的东西，成天就想着裤裆里的那点事情！

我去不去浣花院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喝完就赶紧归家去吧，和你老婆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rdo;

李骚牯说：&ldo;我不是这个意思。

&rdo;

李慈林冷笑道：&ldo;那是甚么意思？你能有什么意思！

告诉你，李骚牯，老子把你当人，你就是老子堂弟，是团练的副团总，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老子不把你当人，你就甚么也不是，连狗也不如，你明白吗？所以，老子的事情你不要管那么多，老子的女人，你也不要打主意！

&rdo;

李骚牯神色慌乱地说：&ldo;堂哥，你误会了，我岂敢管你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喝完酒就早点歇息吧，我是替你的身体着想哪！

&rdo;

李慈林冷笑道：&ldo;嘿嘿，替老子身体着想！

你不会是巴望我早点死吧，这样你就可以接替我的位置？想当年，老子被李时淮欺负时，你们这些亲房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好像我是瘟疫！

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句公道话，要不是好心的王富贵把我收留，我早就饿死了！

&rdo;

李骚牯额头上冒出了冷汗：&ldo;堂哥，你今夜怎么啦？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冤枉哪！

&rdo;

李慈林又喝了一碗酒说：&ldo;好啦好啦，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说的都是酒话，你不要记在心上，好自为之吧，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rdo;

李骚牯鸡啄米般点着头：&ldo;我会好自为之的，决不会辜负堂哥的栽培，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rdo;

……

李骚牯走出了李慈林的房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院子里，冷风灌过来，清醒了许多。

天上还飘着雪。

他朝雪地里吐了口浓痰，心里说：&ldo;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