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茗恍若未闻的站在那里，继续看着眼前的龙符，乞老头也紧盯着他。

就在此时，又是一股大力忽然从法阵的入口传来，将楚婼与方壶岛主猛地吸出了法阵，抛向深海中。

乞老头恍然惊觉，浑浊的双眼望着那个身着白衫黑袍，缓步走进法阵中的人。

&ldo;他自然是在等我。

&rdo;执荼与龙符便的窦茗远远对视一眼，冷清的声音传入乞老头耳中。

&ldo;等你……你们……&rdo;乞老头撑着拐杖看着眼前的两人，片刻之后发出骇人的嗤笑起来：&ldo;正道不正，邪道不邪，赫赫赫‐‐&rdo;

&ldo;你难道不想救你大哥了吗？&rdo;乞老头逼向窦茗，嘲弄道：&ldo;他可是因为你才死的，你不想救他了吗！

&rdo;

窦茗看向他，眼眸中尽是血光：&ldo;我不想救他？我怎么可能不想救他！

&rdo;

&ldo;可我知道，他……不想这样……&rdo;窦茗轻笑了几声，眼泪滚滚而落：&ldo;他不想……他不想！

&rdo;

厉逊想要的，是所有人都好好地，抛去那些飘渺无际的仙途邪道，兄弟爱人相聚一起，或潇洒行于商，或安生立于田。

这么多年来，他并非对窦茗所做之事毫不知情，多少次他想要劝窦茗收手，却只是无功而返，甚至纵容的帮窦茗做下更多。

可厉逊终究走的是人道，每做一件，他心中的愧疚就会更多一分，即便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窦茗却能感觉得到。

衍凉以为厉逊是因不放心他二人才被引入纳魂碗中，继而惨死。

可窦茗却知道，厉逊所想远不止于此，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想要劝阻自己，他怕窦茗做下更多更难以挽回的事，所以才执意前往，命丧不悔。

&ldo;我没法救他，我从一开始就没法救他……&rdo;窦茗喃喃着，身后的黑气开始凝结，他看着乞老头：&ldo;可是，我却能杀了那个害死他的人，为他报仇！

&rdo;

乞老头一愣，随后恣意的笑了起来：&ldo;怎么，你知道了了？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因为你身上龙符的气息，&rdo;执荼走上前来，慢慢靠近乞老头：&ldo;龙生九子，九子各有一符。

&rdo;

&ldo;阿凉身上有蒲牢、椒图和囚牛三枚，鸱吻在我这里，睚眦狻猊在他手上，&rdo;执荼看了窦茗一眼，继续说道：&ldo;员峤与方壶岛下各有一枚，如此说来你身上既然有龙符的气息‐‐&rdo;

&ldo;那必然是你杀害厉逊后，从他身上拿走的赑屃！

&rdo;

执荼心知此事尚有疑点，厉逊是死在他们面前，又为何会为乞老头所害，但他身上赑屃之气却做不得假，故而干脆咬死了炸他一下，却不想那乞老头却直接承认了。

&ldo;是，你们猜的不错，厉逊是我杀的，赑屃也确实在我身上，&rdo;乞老头毫不回避的说道，他挑衅一般的看着窦茗：&ldo;不止于此……当年百郁林中，在你们身上融入龙符，送你们入仙人邪三道的人，也是我！

&rdo;

执荼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尽管早有准备，他身上竟还有此事。

&ldo;是你！

&rdo;一边的窦茗几近疯狂，想他这些年受尽煎熬，想他三兄弟分道陌路，想他与所爱相隔生死，竟都是出自此人之手，他体内的邪灵便再难以控制，两头龙兽却发高大阴邪，蓄势待发的对着乞老头。

&ldo;为什么？&rdo;因为此事而痛苦的又何止他一人，执荼的眼前闪过衍凉的身影，他神情越发冷漠地问道：&ldo;做这一切，总需要一个缘由吧？&rdo;

乞老头拄着拐杖，抬头看向被海水阻隔的天空，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ldo;因为，我想试一试‐‐&rdo;

&ldo;我想试一试，这正邪人三道，究竟谁能开这天地灵脉，谁能登那浩渺仙途！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