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兄蹙眉听了我唠唠叨叨说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了笑着摇了摇头对我道：&ldo;实不相瞒，其实我与安姑娘只有数面之缘，并未到了，到了师妹口中的生死相许之地。

&rdo;他微黑的脸上全然是一派坦荡荡：&ldo;我自小便一心向道，又怎会与女子轻易许下白头之言。

之前我便已与她说得十分清楚明白，但她若一心相付，我也无可奈何。

&rdo;

……

等他走了许久，我都没反应过来。

他所说的和安南南所说的太过大相径庭，一个是两情相悦，一个是痴情单恋。

可看这少年明台清洌蹲、眼神挚诚，不似作假。

&ldo;他没有被人下了忘生咒。

&rdo;一脆生生的稚声否定了我心中猜许。

那么，安南南便是骗了我。

倘若元嘉并未心许于她，我又怎么说动他下山?她骗我上这委羽山又是作何呢?我并非有多少气愤，而是百思不得其解，再联想到近些时候的遭遇，只觉一重套一重，直将我指向某个未知之地。

&ldo;咦，你回来啦?&rdo;我突然醒顿过来，低头看去，就见留欢湿漉漉地倚在我脚边慢条斯理地舔着毛，身侧就是那本被鳌鱼抢去的经卷。

池水里鳌鱼正低低哭泣，见我看来立刻受伤地扬起光秃秃的尾巴，哭地更加大声。

我抬眼看看天，又瞅瞅地，假装没看见。

&ldo;咕咚&rdo;一声，鳌鱼翻着白肚皮沉到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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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踏夜而归，我抱着留欢提着壶酒静静坐在月下的池水边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手边一盏莲台灯耀得金波粼粼。

&ldo;怎么又喝酒了?&rdo;师父从我身后后环过手来硬生生取走了酒。

留欢正捧着杯子坐在尾巴上仰头畅快地喝着，一听这话吓地一甩爪子丢掉了杯子，乖巧地在我怀里坐好。

&ldo;我在思考。

&rdo;我一本正经地道，顺便把垫在烛台下的经册往外扯出一截来，以示我在思考同时也在发奋。

&ldo;哦?你还会思考?&rdo;师父的声音里含着丝笑意，于我对面坐下撑着腮饶有兴味道，寥寥古檀香撩过我的发尖。

他的眼神落到留欢身上，沉眸里闪闪：&ldo;狐狸?过来给我瞧瞧。

&rdo;

在我怀里百般埋着头百般磨蹭的留欢尾巴嗖得竖了起来，扭了扭身子，表示不愿意。

&ldo;嗯?&rdo;师父的声音冷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