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儿是你生辰&rdo;他环着我腰淡淡问：&ldo;喜欢吗?&rdo;

&ldo;喜欢，这可是东海的鲛人泪?&rdo;我欢喜地一粒一粒地抚过，爱不释手：&ldo;你不就是一小仙官吗?从哪里得的这宝贝?&rdo;

&ldo;又长大一岁了。

&rdo;他低低笑道，将我的手托在掌心里捏捏：&ldo;怎么就这么慢呢?&rdo;

少鵹立在底下摇着头抬手不停擦着泪。

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每年也只有在花朝节会过来待上一整天，与我说说话。

有很多时候他说的话我都是听不懂的，对于我听不懂的东西我往往选择打瞌睡来应付他。

他也不恼怒，也就静静地抱着我任我将口水流满他的袖子、衣襟。

一次醒来时他不在我身边，我揉着眼自床上爬起来走出门去。

孤夜寒星，夜风吹起谷里漫天的花絮，他寂寥的背影被拉得斜长。

他听到响动，迅速回过头来，眼神朦胧，愣了愣浅浅一笑唤道：&ldo;阿罗……&rdo;

我抓着门边直愣愣地看着他。

自我有意识我就在谷中，少鵹伺候在身边，一般时候他都唤我&ldo;小姑奶奶&rdo;，个别神经错乱时会唤我&ldo;娘娘&rdo;。

第一次听到&ldo;娘娘&rdo;这个惊悚的称呼时，我沉默了一下，忒淡定地对他道：&ldo;我知道你其实想喊的是娘，奈何我仅长了一千岁，若担了老人家你一声娘，怕会折尽了我的寿命。

你的心意我明白的。

你在心里默默地尊敬着我就够了。

&rdo;

他抽啊抽地转身在柱子上一下又一下，泪流满面地撞着墙。

而他呢?他从来未唤过我的名字，也未提起他的名字。

他只道是承了我故人的恩情，代为照看下界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小花精。

我觉得甚是奇怪，我化自天地一千年，哪里来的什么故人?

我思来想去得出了个很遗憾的结论：活了一千岁我居然还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号，连谷外那只小白狐狸都有个留欢这个甚是风雅的名字，真叫我徒生自卑。

&ldo;在想些什么?&rdo;他揉了下我的脑袋，难得绽出一缕笑意。

我眼珠子转了转，往他胸前靠了靠，谄媚笑道：&ldo;你瞧我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却还没有个名字，可丢脸了。

你要不给我……&rdo;

他凝眸淡淡看我，看的我僵硬了一分又一分，最终在我要丢盔弃甲时，他将我往怀里抱了抱，下颚紧紧抵着我的肩窝：&ldo;他们说你魂魄俱在，不过换了个原身。

可，这么多年了，你一丝半分都想不起过去来。

&rdo;

他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不过我也明白讨名的活怕是要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