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琢磨了，&rdo;谭云山重新爬上亭顶，无奈地笑，&ldo;他就是过来看看热闹。

&rdo;

既灵恍然大悟。

难怪谭世宗一到这边就东瞅瞅西看看，还问谭云山一些有的没的，现下想来，可不就是哪有热闹往哪凑，凑近了还要打听一番的架势嘛。

至于他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言行做派，倒也不像故意为之，更像是平日里便和谭云山这般说话，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视和随意，加上谭云山还挺配合，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ldo;你哥真闲。

&rdo;既灵只总结出来四个字，却带着无尽的嫌弃。

谭云山自然听得出，淡淡帮谭世宗辩白：&ldo;他没坏心。

&rdo;

既灵毫不留情向亭上翻个白眼：&ldo;也没安好心，不，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rdo;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既灵赶忙闭嘴。

谭云山片刻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好笑道：&ldo;怎么不说了?&rdo;

既灵咬了下嘴唇，简直想把自己拍死。

谭云山难得穷追不舍，只是清朗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不像审问，倒像诱供：&ldo;从实招来吧，都在槐城客栈里打听到什么了。

&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既灵惊讶抬头，她确实和谭云山说过自己投宿在槐城客栈，可问店小二打听谭家这事，谭云山不可能知道，除非他未卜先知。

谭云山叹口气，道：&ldo;因为你自打从客栈收拾完包袱回来，不管看我的眼神是嫌弃还是厌烦还是平和，底下都藏着一丝慈悲。

&rdo;

既灵下意识摸上自己眼皮，不至于吧……

谭云山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不用再问了，按照槐城客栈的信息集散速度，八成整个谭家祖上几辈都已经被既灵了解了个底儿掉。

&ldo;谭夫人不是我亲娘，爹应该是我亲爹，但他觉得不是，我也没辙。

&rdo;明明挺心酸的事情，从谭云山嘴里说出来，云淡风轻的就像在说&ldo;我有点饿了&rdo;。

既灵原本被追问得有些狼狈，不知如何脱身，哪成想谭云山主动说了，还一说就直奔核心，且无没半点遮掩或者羞于启齿的意思，那叫一个坦然。

&ldo;你不会……难受吗?&rdo;既灵想半天，也没想出更委婉的词，只能实话实问。

&ldo;难受什么?&rdo;谭云山在亭顶仰躺下来，手枕在头后，&ldo;难受我爹怀疑我不是亲生，还是我哥不把我当回事?&rdo;

原来他不糊涂。

原来他比谁都清楚。

&ldo;如果你要听真话，&rdo;谭云山望着被云遮住一半的月亮，悠悠道，&ldo;真的还好。

&rdo;

既灵茫然眨眼：&ldo;还……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