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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说话的是一位男士,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只是两腮上冒出的胡茬使他显得有些沧桑。

由於工作繁忙,奥斯卡塞缪尔警官经常会忘记给自己的外表做些必要的修整。

实际上,这些一刻不停生长的胡子并非只会带来烦恼,曾经有好几位年轻而出色的女同事对此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

&ldo;一次派对?&rdo;他的搭档是个白净的年轻人,相较之下奥斯卡显得太不修边幅了。

马克斯柯林正对著乱糟糟的办公桌摇头,大量档案,一些快餐盒,还有压扁的蜡纸杯,要是细心一点,也许还能从某些角落找出更匪夷所思的东西来──这张桌子有时候就像一个冒险岛,可以在其中探险,寻找乐趣和刺激,杂草丛生,稀有昆虫横行。

&ldo;在派对之前,你应该先把这里整理一下,否则派对上难免有人会吃到虫子。

&rdo;

&ldo;先别动那些,连环杀手的案子刚有点眉目,我做了记号,千万别把档案弄乱了。

&rdo;

&ldo;你管这个叫有眉目?&rdo;马克斯拿起一个很显然经过咖啡浸泡的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叠发黄的皱巴巴的纸说,&ldo;你甚至列不出一份嫌犯名单。

&rdo;

奥斯卡一把夺过这些散发著咖啡味的档案,草草地翻了一遍,对於其中的某些情节,他甚至能够倒背如流。

这世上没有任何探案小说比得上真实案例惊心动魄匪夷所思。

&ldo;有什麽办法能让这些家夥停止犯罪?哪怕一个小时也好,这样我们就有时间著手准备一次令人惊喜的派对了。

&rdo;奥斯卡把起皱的纸塞进牛皮纸袋里,并用白线在纸扣上绕了几圈,他的行为有些多余,但又是必要的,是为了防止这些坏家夥从纸袋里逃出来。

&ldo;这个案子和以前的差不多,好像所有的连续杀人犯都差不多。

&rdo;牛皮纸袋被扔回桌上,在冒险岛的最高处摇摇晃晃,最後引起了一次大震动,堆积如山的文件全倒了下来。

&ldo;奥斯卡,你刚才是要求我别把档案弄乱吗?&rdo;马克斯无奈地说,几只没有翅膀的小蟑螂从废墟下井然有序地逃出来,很快消失在各种不起眼的缝隙中。

&ldo;别管了。

&rdo;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警官先生试图更换话题,&ldo;我们出去喝一杯怎麽样?&rdo;

&ldo;有人请客我可以忘了你刚才的行为。

&rdo;

&ldo;白兰地加冰。

&rdo;

几乎所有的暴力案件都有一套似曾相识的情节,就像是同一个执著而孤僻的作者写出来的系列故事,其中必定有一个模糊而面目不清的肇事者,也可能有两个,是家庭的某个成员。

由於初期教育失误或是根本忘了这事,一个隐秘的变态杀手开始悄悄生长──爸爸在楼上酗酒,妈妈在陌生人的床上,女儿上大学时和每个&ldo;有趣&rdo;的男友谈笑风生,天黑後儿子躺在地板上愤怒地自慰,其他人则各有各的活法,某一天清晨到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全成了牺牲品和活体标本。

&ldo;暴力来源於内心,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杀人狂。

&rdo;奥斯卡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很快又要了一杯,&ldo;正常人和罪犯的区别在於内心的凶手戴著镣铐,每一个善待我们的人都掌握著一把钥匙,这些钥匙缺一不可,慈爱的父母,善解人意的伴侣,可爱的孩子,必要时一定会伸出援手的朋友。

这些人如果都不在了,钥匙就会轻而易举地被放到心灵杀手面前,使他自我释放,最终得到控制权。

&rdo;

马克斯对搭档的长篇大论并不赞赏,认为他最近压力太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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