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笑再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小张正打算去敲门，他神色慌张，拿着手机无助的颤抖。

小张：程哥……不好意思，我刚接到电话，我妈妈病了，我必须连夜赶回去。

所以……

他支支吾吾，头也不敢抬，程子笑心里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混蛋，于是走上前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对不起你，你赶紧回去，希望你母亲平安。

小张点点头，那上包就走了。

程子笑把人送到了电梯口又替他叫了一辆车，人回家的时候，周易正打算收拾东西回房间。

程子笑抿了抿唇，收了平日里的欢声笑语，正正经经的叫了一声：周易，我有话跟你说。

周易擦桌子的手停住，又移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程子笑：你明天……搬走吧。

哗啦一声，盘子碎了一地。

周易站在餐桌前，神色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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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舔唇，问道：怎么了？

程子笑：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每天都想着要有什么新花样，我也很爱笑，就连名字里都有一个笑字。

你对我的照顾我心怀感激，但是我不想整天面对一个连笑都不肯赏给我的室友。

周易一皱眉，刚要开口，程子笑拦下，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就好像是一个皇帝被冷落的妃子，每天可怜巴巴的讨好，求着心上人给我一个笑，但是，从来没有。

平日里的段子程子笑一个没忘，但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竟然让周易止不住的心酸。

他捏住拳头，如鲠在咽。

程子笑吸吸鼻子，手指扣着沙发，狠下心说道：我不管你有多优秀，也不管自己多需要一个室友来分担我的房租……我把话搁在这儿，你今天不给我笑一个，咱们就绝交！

狠话一放，万籁俱寂。

周易心里的波动没有一丝泄露，僵持了很久，被誉为面瘫的他慢吞吞地憋了一句对不起，他是真的笑不出来。

程子笑心里一疼，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他收回了放在沙发上扣着的手指，一步步走到周易面前，仰起头看着面前比他高一点的人，嘴角一勾，手指捏住了周易的下巴晃了晃：大爷我这辈子还没有征服不了的男人呢！

你是头一个，我会记住你的，总有一天，我要你哭都哭不出来。

毫不知情被调戏的周易顿时：……

程子笑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你挺好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其实，我说撤掉合同是因为我家里有点事，刚才小张说他妈妈身体不舒服，我才想起，我妈妈身体也不好，家里一直想我回家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不在家吗，我也没和你提，正好，今天一块儿说了。

程子笑说的云淡风轻，周易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想开口问，可又说不出话。

气氛一度冷掉，程子笑挠挠头，转身拿了钱包，说他要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然后迅速换了鞋，砰的一下扣紧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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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笑几乎是从楼上逃下来的，他怕周易跟着他，还特意挑了一条小路，去商店里拿了一瓶白酒，一个人蹲在公园的跷跷板旁边，忍受着冷风。

萧瑟配酒，绝无仅有，程子笑豪气的拧开瓶盖，半瓶就下了肚。

其实，论坛还是很宽容的，对于意外情况，论坛给了他们这群妖怪一个小小的甜头，那就是每年一张换任务卡，可以同来替代棘手的任务。

可上次的任务他已经用掉，是因为论坛安排他一天内要去六个不一样的城市而那个时候他母亲下了病危通知书。

宝贵的机会，程子笑用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的换了任务。

说实话，他并不怪周易，但是难过于这个人，难过于这个给了他美好回忆的人，让他费尽心思讨好的人，让他恨而不得，又不想伤害的人。

亦或是……喜欢的人。

程子笑扯扯嘴角，脸上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