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真是复杂呀……

杨老爷子坐在炕上&lso;吧嗒吧嗒&rso;地抽着旱烟，苍老的面孔在烟雾后面模糊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再度开口对何氏说道：&ldo;你以后也不要再提我大姐的那档子事儿，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紧抓着那些成年旧事不丢，对老二好一些。

&rdo;

&ldo;我哪儿抓着不丢了？我自己养的儿子跟我不亲，跟她杨春花亲，还不许我说说啦？&rdo;何氏反驳道，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ldo;还有，我哪儿对他不好了？我是缺他吃了，还是缺他喝了？&rdo;

&ldo;是你自己想多了，铁柱小时候是我大姐奶大的，跟她亲近些也是正常。

就你成天小心眼，对着孩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那时候还小，懂得啥？你成天不给他好脸，孩子这样不也是被你逼的吗？&rdo;

杨老爷子无奈地敲着手里的烟杆，觉得跟这个婆娘真是说不清。

&ldo;还有，你对他好，就是不缺他吃喝？孩子自己没干活，没挣银钱？挣的银钱不都给你了吗？&rdo;

&ldo;我是他娘，他挣的银钱不给我，给谁？给她杨春华？&rdo;何氏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坐在炕上叫嚣着。

杨老爷子被她气得直摇头。

看着老两口又掰扯起来，老三杨铁根觉得头都大了。

他也不想搀和这些事儿，赶紧拉着媳妇，低头小声开口说，&ldo;爹娘，大哥大嫂，我们先回屋去了。

&rdo;

在这家里他们两口子就是小透明，从来没他们说话的份儿。

所以他们一直都是只干活，不说话。

虽然刚才很想帮二哥说两句话，但是杨铁根一直是个嘴笨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ldo;爹娘，我们也回屋去了。

&rdo;老大杨铁栓也拉着媳妇赶紧跟在老三身后溜了，怕等下老娘的火儿烧到他们身上。

&ldo;还有，说我逼他，我哪儿逼他了？你说啊……&rdo;

&ldo;你……你真是五六不懂，门事儿不清……&rdo;杨老爷子抖着手指头，指着何氏鼻子吼道。

何氏看到老头子指她，还说她门事儿不清。

顿时火又起来了，扑了上去，撕扯着杨老爷子的衣服。

&ldo;……你居然说我门事儿不清，你就门事儿清了？五六懂了？……老娘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里几十年，在你嘴里就落了个门事儿不清……&rdo;

&ldo;行了，学章还在这儿呢，你闹什么闹，有没有个当娘的样子？！

&rdo;杨老爷子被何氏的胡搅蛮缠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把她拨拉开，推在炕上。

一提到杨学章，何氏立马就软了。

她从炕上坐直身体，翻翻白眼，悻悻的道：&ldo;就你有个爹样！

&rdo;

缩在旁边一直没吭气的杨二妹，此时讨喜的偎到何氏身边，拽着她胳膊。

&ldo;好了，娘，你就别跟爹使气了。

&rdo;

老闺女一劝，何氏更加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