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鱼低头看着它，有些明了：&ldo;它还没有全。

&rdo;

谢览低低&ldo;嗯&rdo;了一声，牵起他的手朝前走。

季羡鱼顺从地跟随着他，心中尽是疑团。

为什么这个光团会怕谢览?为什么舍利要找他们俩个?

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夜空，硕大的雨水打在身上，男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子，脸色惨白如雪，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惊慌又悲痛：&ldo;阿覃，怎么会这样&rdo;

林覃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她伸手轻轻拍着怀中半蛇半人的小婴孩，轻声道：&ldo;你和她俱是我偷来的……当年我吃了你，后来你再次出现，我竟然也没有认出你，若不是哥哥……&rdo;

季羡鱼震惊地看着光影中的这一幕，一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容音困于崖下数十年，拼死吞下舍利，强行将满身佛性的舍利修炼融于自身，为的就是留下青禅，阻止他成佛。

然而林覃得知哥哥被困，便赶来相救，不想遇见了青禅，她立刻认出这个第一世被她吃、第二世也算间接因她而死的青年，隐约猜到哥哥前来是为了谁，便终日守在山上，小心替容音守着青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心。

而当容音看到林不负时，便知道了全部缘由，季羡鱼无法想象，容音那句&ldo;你破戒了&rdo;含了多少心酸与无奈。

他不曾尝过情爱，一步错便步步错，这一切皆由他一手造成，他便要亲手了结。

他出手杀了林不负，为的就是替青禅斩断这人间最后一点羁绊，助他成佛。

季羡鱼心情复杂的看着青禅：他修得佛心，历经磨难，了情结怨，现在要抛弃前尘，修得大成吗?他记得林覃，记得佛祖，那他可曾记得容音分毫?

他分明要成佛，却两世动情，还非一人，岂不可笑?

青禅立在一侧，虚景缓缓缩成一团落于他的掌间，风鼓动着他的衣袍，他垂首看着将手中的小光团，轻声道：&ldo;你说得不错，我负了佛祖，亦负了她。

&rdo;

他转过身看向谢览，轻声道：&ldo;你既然知道是被利用，怎么还要来蹚这趟浑水?&rdo;

谢览静默半晌，声音极低极缓：&ldo;我若不来，如何得知我父母是如何死的?&rdo;

青禅似乎早就预知他的答案，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容：&ldo;我也不知晓人妖结合产子，竟然是天理不容之事。

当年阿覃将我哄骗走，独自一人承下天谴，换得不负半妖之身。

若是我在，不负和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楚。

&rdo;

季羡鱼微愣，谢览父亲为魔龙，母亲是神巫殿神女，两人相恋私定一生。

谢览同林不负一样的出身，却能在人魔形态间切换，保持完整的形态，难道是魔龙神女用生命换来的?

就在这时，手中的光团却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发地挣脱季羡鱼的手朝青禅飞去，两团光球串联迅速融合，青禅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微微一愣：&ldo;这……是我的前两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