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话地留在原地，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我把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咸咸的，是血液的味道。

水面忽然下降了许多，变得湍急，水质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开始有杂草和树叶在水面打转了，是了，是他刚才掉下来的……

&ldo;水面下降了吧？&rdo;

&ldo;恩。

&rdo;

男子沉默了半晌：&ldo;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就是如果你把你的元素给我，你自己的总量会减少。

如果我需求的超过你的所有，你也会变成黑洞。

&rdo;

恒星死亡的味道……一片沉寂

&ldo;我始终没有忍心告诉你，最终你将面临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rdo;男子喘息着说：&ldo;要不然你就必须在基本元素彻底耗尽之前做手术，离开城南。

&rdo;

&ldo;你为什么不离开？&rdo;

他忽然笑了：&ldo;太难了。

&rdo;

&ldo;对于我来说，我最为美好的记忆都和树联系在一起，要我放弃它，却保留那时的记忆，还不如这样死去为好。

&rdo;

泉水（11）

&ldo;为什么，难道过去的那一切就那么美好吗？&rdo;

&ldo;是的，&rdo;男子回答：&ldo;并不是成功和钱的问题，还有别的什么，是那种体验……&rdo;

他似乎陷入对过去的冥想，半晌才轻轻说出声来：&ldo;那种切实的尖锐的快感，还有痛苦……一切都分外分明，这是那些生活在其他地方的家伙永远也体会不到的……为了这一切，

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rdo;

我体会不了他的感觉，我非常害怕……

男子振作了一些：&ldo;我当初的确想让你的泉水帮我解除困难来着，这样做，你自己的基本元素便会衰减，如果我不告诉你，继续下去的话，你恐怕会被我吸干。

记得么？第一次看见我，你就嗅出了衰减的味道。

那时侯我的情况已经开始恶化，一开始，我确确实实恐惧来着。

&rdo;

&ldo;虽然一直认为这种结局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虽说我当初很为自己的基本元素总量骄傲，结局还是来了。

虽然我很害怕，也的确想抓个人来补偿自己，但是，我还是做不到把你扯进来。

&rdo;

……

满室的寂静，黑洞在沉睡……

男子轻轻叹息道：&ldo;你身上的泉水是何等纯正美好的东西，老实说，我看到你，就想起过去的自己，那时候，我也曾经拥有过鲜活的灵感来着……那是一种禀赋，是天赐的礼物……有些人终其一生所追求而不得的，在你身上却漫山遍野地弥漫着……&rdo;

……

&ldo;事到临头，我真的害怕了。

尽管当初自己还吹牛一定会直面结局毫不退缩呢。

&rdo;他无声地咧开嘴笑了：&ldo;这对我的虚荣心可是个不小的打击……&rdo;

我一时无话，只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