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明觉得肥肥的鸡大腿，鸡肉早啃光，剩下细长的鸡骨头，结实地卡在嗓子眼儿，他声音嘶哑地埋怨：&ldo;齐总，不，齐主任怎么搞的，弄一屁股债，让我们替他擦屁股。

&rdo;陈凯志严肃地说：&ldo;马上叫他来一趟，不行，给他捅到市里去，看他怎样收场！

&rdo;

齐豫生这次电话接得很快，马上赶到公司，对所有债务仔细看一遍，除工程款、装修费有争议外，其他没出入。

杨启明问道：&ldo;主任大人，你真高明，怎么会一下冒出这么多外债呀？财务报表上一点儿没显示。

&rdo;

齐豫生压根没当回事，轻松地说：&ldo;老弟呀，你搞企业这么多年，这点道理都不懂，谁不这样做？对内对外两本账，要不然，能脱得了身吗？&rdo;

&ldo;这下可好，把我们上市公司给拖进去了！

&rdo;杨启明发现他耳朵长得上尖下圆，说好听点像元宝，可越看越像老鼠耳。

&ldo;拖进去怕什么？股民的钱不花白不花。

&rdo;

&ldo;你当领导的也这样说，我们搞企业就不怕倒闭了。

&rdo;

&ldo;说句笑话而已，企业效益一定得抓起来，要不我们吃什么？财政是靠企业纳税支撑的。

&rdo;

&ldo;那我们该怎么办？&rdo;

&ldo;想当年我管亏损企业，日子难过，多少张嘴要吃饭，借钱也迫于无奈，我出面做做工作，有一点儿还一点儿，不用急。

&rdo;

&ldo;那可说好了，别有事找不着你，手机也不接。

&rdo;

&ldo;没问题，二十四小时热线开通，有事只管讲。

&rdo;齐豫生态表得很坚决，杨启明倒不好说什么了，让人觉得自己小肚鸡肠，再说，齐副主任现在是顶头上司，事万一捅大了，连挡箭牌也没了。

欠债只能采用蘑菇战术，能赖就赖，能拖就拖，让债主们等不急，要点儿钱算了，其他债一笔勾销。

欠债历来是企业发展的一条路，当今世界，谁欠债谁有本事，谁借钱谁牛逼，即使黄世仁上门逼债，还是杨白劳说了算，看谁牛！

晚上，杨启明和陈凯志一起请齐豫生吃饭，齐副主任在席间谈笑风生，杨启明佩服他的胸怀，这么大的事，放在谁身上准睡不着觉，可他灌下一瓶五粮液，不断劝他俩吃菜，像是他请客。

他奉劝杨启明改制要抓紧，以后国有资产管严了，事就难办了，这次多好的机会，谁都能悟出里面的弯弯绕。

人呀，要进得去，出得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理顺了，一通百通，游刃有余。

庖丁解牛，嘁哩喀嚓，大卸八块，啥事齐了。

改制后，所有债务都甩给资本家，无债一身轻。

你把报告写漂亮，得到上级肯定，经验再推广，脚跟就站稳了。

有人嚼舌头让他嚼吧！

改制就不怕人说前道后，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都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