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云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搀扶着老太太坐下，吩咐谭婶，&ldo;叫太太过来。

&rdo;

顾秦缓缓、缓缓放开了攥住的手，又一次看了一眼扶着沈老太太的父亲，顾振云目光碰到了儿子目光，&ldo;你先回房间去。

&rdo;

沈老太太一把扯住顾振云的胳膊，&ldo;不能让他走！

&rdo;

顾秦回转身子，目光冷冷地停在沈老太太脸上，像冰。

沈老太太张口又要再骂，顾振云又说了一遍，&ldo;你先出去。

&rdo;

&ldo;没心肝的东西。

&rdo;顾振云的声音终于没有压得住她的谩骂。

顾秦攥着拳往前走，出门的时候，一拳砸在门口的墙壁上，他转过头，目光再次定在沈老太太脸上。

那个倚老卖老的市井妇人吓了一跳，顾秦一个字也没说，走了。

&ldo;没家教！

&rdo;等顾秦走远了，沈老太太又开始骂。

顾振云皱紧了眉头，提高了声音问，&ldo;太太怎么还没来？&rdo;

几分钟后，有脚步声急急传过来，却不是沈慈，田嫂一片着急忙慌的样子，&ldo;老爷，少爷拿了他的拍子，一个人出门去了。

&rdo;

顾振云，&ldo;胡闹！

&rdo;

半夜两点，王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向来起床气极大的二哥看到来电显示却突然沉静下来‐‐顾振云。

他按了接听，等着对方先说。

&ldo;王二，顾秦时不时在你那？&rdo;

王致的眉头蹙得更深。

顾振云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ldo;顾秦今天晚上十点多出去了，他是不是在你那？&rdo;

王致倾耳听，听到了窗外的语声。

然后，他挂掉了电话，顺手拽了衣服，蹬上鞋子，出门。

手机再响，挂掉。

再响，再挂。

小兔崽子，敢玩离家出走，看我找着你！

多好那是你（15）

入了伏的天，雨来得突然，下得也格外痛快。

王致一听说顾秦离家走了，立刻开车去了球馆。

十点多就走了，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半，外面下着大雨，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又能走到哪里去。

球馆很大，王致下了车先到外围找，风吹得树叶子哗啦哗啦地响，雨很大，噼里啪啦地炸开在已经积成了小水滩的地面上，天又黑，有水的地方反光却是明晃晃的，王致冲进雨帘里，他出门出得急，此时也顾不上在后备箱里拿伞了。

绕着偌大的球馆能避雨的廊檐子下面找了一圈，没见着人，整个人被雨淋了个凉透，连心里那点火气也浇灭了。

想到他一定是在家里受了大气的，王致顾不上拧干那件已经贴在身上的短袖，拉开车门，直往城北开‐‐顾家的墓园在北边。

八月的天，车里开了暖气，王致开着车，才觉得冷起来。

衣服湿哒哒贴在身上难受，索性脱下来扔到后座的地上了。

他出来得急，连睡觉穿得那件二指背心都没脱，如今二哥正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将背心揉成抹布似的擦着身上的水，车速却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