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好像接受了自己已经栽倒了的现实情况，他低头冷哼了一声后，身子就一点一点的弯压了下来。

他两手慢慢的收拢，把额头压在了手臂上面，把自己的脸完全的包笼了起来。

“把头抬起来。”

雷红光丝毫没有给他喘息和体谅他情绪的意思，看着他保持着低头的坐姿，伸手又拍了拍桌面。

桌面被拍的有些在轻颤，这声音响的在这个有些空旷的审讯室荡起了轻微的回音。

方怀的身子微微的抖了抖，接着闷声传出了用力吸鼻涕的声音。

他抬起脸的时候，苏芒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了，眼眶湿润。

方怀定定的眨巴了两下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握紧拳头的手攥紧又松开，最后虚拢着搭放在了桌面。

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很是沙哑，就好像通宵烟酒过后又放肆了哭了一场一般。

“判处我死刑吧。”

“全部都查清楚之后，你该受的惩罚自然会受到，你要是无罪，那也自然不会有什么惩罚存在。”

“你会后悔的，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让她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方怀说这话的时候，牙齿一点一点的咬紧了起来，原本放松下来的身子，重新的开始攥紧了拳头，并且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他的态度转变的太过厉害，真的让苏芒和雷红光有点摸不着头脑。

方怀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段红莲？据吴伟所述，方怀是很爱段红莲的，为了娶她，几乎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给她。

苏芒一脸的不解，看着方怀微低下去的头，看着他额前的碎发，开口问着：“难道你们双方家人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为此她做出了什么伤害你家人的事？”

“怎么可能？她已经没有所谓的家人了，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方怀几乎是呼着气的说出了这番话，声音听起来情绪没有丝毫的激动，反倒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这和刚才方怀第一次讲到段红莲名字的时候的感觉一样，苏芒总觉得其中有些什么问题存在。

她斜眸扫了一眼雷红光，看着雷红光并没有阻止她说话的样子，继续的问着：“段红莲是孤儿？你和她相识在星岚夜店，她是在那边工作？你嫌弃她的工作经历？”

“你们有完没完！

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叫过来问话了？段红莲，段红莲，段红莲的，你们到底有没有认错人都不知道，有这么当警察的吗？”

方怀突然之间就变得激动了起来，说话的声音是扯着嗓子在吼的，都可以看到他脖子上面崩出来青筋。

雷红光盯着面前那张段红莲的资料沉默了一会儿，抬起了眼眸瞪向了方怀，有种奸计得逞的味道，开口反问着：“认错人？”

方怀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瞳孔猛然的就放大了一下，他的脸色明显的是怔住的，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说出了些什么似的。

苏芒听着雷红光出声，立马就闭紧了嘴巴。

她在望向他的时候，也瞄到了他手臂圈在内的那张纸，上面明明就写着段红莲的名字和印着她的一寸照，分明就是她的资料。

刚才听着方怀喊的时候，苏芒就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警局扣留或者审讯人，都是要基于一定的调查了解下的，起码人物之间的关系总的有点捋清楚，可是刚才，她却表现出了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原本她还想着雷红光对她的表现会不会很失望，会不会很生气，结果，竟然瞥眸就看到了他面前段红莲的资料。

她不清楚雷红光在打什么算盘，只能静静地等着方怀开口，想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再吐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

雷红光盯着方怀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他要继续开口的样子，淡淡的一笑，带着一阵轻松的就说道：“不说也没关系，总之这个关键点我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她不是红莲，不是我爱的那个人。

我说了，要不你们就监禁我一辈子，或者判处我死刑，不然，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出去，她还没死，我就一定让她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后悔拥有这样的一副皮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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