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确实很累，因为从被拘留扣押开始，他就没有合眼过。

缉毒大队的人抓着他一直问着有麦司卡林成分的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抄着家底的问着他行踪记录。

可是，说真的，他也是不知道这药里面含有麦司卡林成分，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可是，人家依旧不肯放过他，他有什么办法。

此刻方怀坐在椅子上面就想睡觉，但是眼皮子却不敢合起来。

警局里面莫名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他此刻都恨不得连续通宵值班一个星期都不愿意在这里再呆上一晚。

雷红光看着方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往桌上一放，就看着他满眼都带着警惕的抬起了头，那眼眸子里面，附上了大片红血丝看起来特别的狼狈。

苏芒和张继元，一个拿着捧着电脑，一个拿着打印出来的现场照片走了进来。

关门的时候，明显的看到方怀的身子震了震。

当两个人坐定和雷红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雷红光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好久不见，方医生。”

“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边问完这边又来，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何必一直换人来问呢，我该说的也都说了，我不清楚这个药里面有麦司卡林的成分，我也是问一个朋友要的。”

“首先，纠正你一下，之前审讯你的，是缉毒大队的，我们呢，是负责刑事案件的。”

雷红光说话的声音缓缓悠悠的，根本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方怀的脑子尽管已经是乱成了一团浆糊了，但是该有的警惕感，也没有少。

他听到“刑事案件”

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眸子明显的变得清亮了一下。

他的视线来回的扫过雷红光和苏芒、张继元的脸，看了好几遍之后，原本显得有些没有精神的疲惫感全部从身上消失了。

他挺直了点身子，夹在桌板上面的手轻握着拳头的朝在一起靠了靠，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后，开口说着：“我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在段红莲的出租屋，我们发现了血迹，还有一把刀刃残破的刀。”

说着话，张继元把打印出来放大的照片往方怀的面前一放。

方怀下意识的垂眸朝着桌面上面的那张纸一看，身子猛然就绷紧了。

他那紧缩的瞳孔和僵硬了的神情，全部都在诉说着这件事跟他有关。

在场的人心都往下沉了沉，静静地等着他给反应。

可是，方怀沉默了，又开始行驶了自己的缄默权。

雷红光也不着急，伸手朝着张继元那边一探，把他放在面前的那一叠纸全部都给拿了过来。

一张一张，像是在细心挑选着给女朋友情人节礼物似的，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都看了一遍之后，又放了下来。

他没有抬头，但是向上盯着额头的皱纹翻起了眼眸望向了方怀。

方怀一直在偷看着他，没想到竟然被他给发现了，整个人显得有些尴尬的别转过了头，那半磕的眼皮，好像也是为了掩饰他的心虚。

雷红光慢悠悠的从自己的面前抽出了一张纸，伸手微微一递，往方怀的面前一放，开口依旧缓着声音的说着：“你也是医生，虽然主要是从事心理学建设方面的，但是，也不会不知道鲁米诺反应测试是什么吧？”

听着雷红光的话，方怀僵硬着脖子，一点一点的转过了脸，朝着桌上的那张纸看了过去。

从他的视线落定到这张纸上面的时候，背脊也在开始一点一点的挺直了起来。

雷红光伸手点了点，开口说道：“段红莲出租屋房子内的卫生间里，测出了大量的血迹反应，还有这把刀。”

说着话，他又伸手点了点刚才放过来的那张刀具的图片，开口悠悠的说着：“血迹检测为人血，是同一个人的，而刀，是多次跺砍形成的损伤，在这个刀刃和刀柄的缝隙，发现了你少量的血迹残留，还有段红莲的指纹，我们怀疑你们两个杀人分尸。”

杀人分尸四个字，雷红光咬的格外的重和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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