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芒一边在脑中整理着整个案子，一边缓缓的开口跟张继元说了起来。

张继元也是一愣，没想到苏芒竟然现在就跟他讲起案子来了，所以刻意的把车速放慢了下来，最后索性直接找了一个路边停了下来，静静的听着苏芒把话说完。

根据段蔷薇和方怀的叙述，在1991年的时候，段红莲和段蔷薇在邙山的一个小村庄里出生了，这也正好和段红莲的身份证对的起来。

在两姐妹的印象里面，她们的母亲李翠娟这一生都过的很不幸，从小就以童养媳的身份在段家长大，每天除了干不完的农活之外，就是被段国庆拿来出气用的，她的身上，从来都没有少过淤青和伤口的存在，或者可以说，这些伤都是她们记忆里面的特点了。

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总是比较重。

李翠娟这一胎生了两个女孩，更加的激怒了一直想要个儿子的段国庆，从此挨的打，没有少，只有多。

在两姐妹刚出生的那几个月，要不是李翠娟每天走哪都把两个娃绑到哪里，说不定她们都活不到现在了。

而她们所谓的爹，也就是段国庆，每天除了赌博、酗酒、家暴，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擅长的东西了。

日子总是难熬的，可是熬过去就好了。

对于她们母女三个人来说，最幸福的时间，就是2001年到2003年这段时间了。

因为段国庆2001年的时候从村子里面出去了，听说是要跟着村庄里面的好友一起外出打工。

在这两年的时间内，没有暴打，没有害怕的脚步声响起，没有伤口的出现，让她们觉得，最幸福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只是可惜，李翠娟的身子日渐不行了。

生完孩子后的月子没坐好，为了护着两个孩子，硬是惹上了一身的病痛，现在，爆发了。

村子因为太落后，没有所谓的医生，只有一些所谓的土方子，但是，根本就压制不住这突然就爆发起来的病症。

李翠娟很努力的杠了，可是，依旧在2003年去世了。

当时的红莲和蔷薇，才十二岁，尽管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和懂事很多，可是面对李翠娟的突然离世，也是不知所措的，应该说，她们根本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尸体就这么的放在床上，一直保持着死的时候的姿势，直到僵硬，直到重新的化软，然后发臭。

她们不知道在外的段国庆是怎么知道李翠娟死了的消息的，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他就从外面回来了，处理了李翠娟的尸体。

其实说处理，也不过是把那这具没有生息的身体丢下了山崖而已。

没有棺材，没有祭祀，就这么黄天在上，黄土在下的归回了尘土。

两姐妹面对这样处理尸体的方式，是愤怒还有悲哀的，可是，面对段国庆，除了惧怕，就没有其他的感受了。

虽然两年未见，可是，印象里面的恐惧，还是清晰的。

红莲和蔷薇盼望着他再次离开村庄去外面打工，可是，段国庆却说，他不走了，以后他来照顾两姐妹。

她们虽然依旧害怕段国庆，可是，毕竟是亲爹，听着他这样的话，心底还是隐隐的带着期待和期望的。

两姐妹选择了相信段国庆会好好的照顾她们，也确实，他也这么做了，带着她们一起农耕，一起上山下山的。

只不过，这个所谓的陪伴和照顾，也就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当他们父女亲手酿的酒可以喝的时候，段国庆就变了。

他依旧酗酒，依旧酒喝多了就拉过两姐妹就打，打到有一次，红莲差点被打死了。

蔷薇缩在墙角，看着趴在地上一直在不停的吐血的红莲，除了哭和努力的缩紧自己的身子之外，就不知道再做些什么好了。

可能是她的哭声更加的激怒了段国庆，她就看着他抄起了一把凳子砸了过来。

幸好段红莲命大，凳子就砸在了距离她脑袋不过几厘米的位置，硬是把泥地面砸出了一个小坑，然后破裂了，木头散了一地。

段蔷薇没有再哭，因为怕，所以只能静静地看着红莲晕了过去，又看着段国庆离开了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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