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早晨繁华的都市洗去了妆容，有一种庞大而凄凉的寂寥。

言有志在院门口等了很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报了地址便开始闭起眼睛，他有些疲倦但却不是因为一夜未眠。

只要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胸口就沉闷的几乎喘不上气。

&ldo;有志，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那种圈子不适合你啊，你怎么就不明白。

&rdo;

父亲见到他之后沉默了很久，四年未见父子两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有志是因为内疚加上心结未解，言东升则是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该说的一早便说了，甚至狠心的连学费都不给却还是没阻止他走上这条路。

思来想去，最后说出口的还是那句，不该。

可面对父亲的反对，一向和他对着干的言有志无言以对。

四年没见，父亲怎么就老了呢?他对言东升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考上大学不顾反对离开家的那天，那是一个什么形象啊，高大健壮的身体，浓密乌黑的头发，还有因为生气而涨红的油亮的脸和中气十足的嗓门。

不过才四年。

言有志飞扬着青春完全没意识到，时间在不经意中正慢慢的改变着一些人，这些人在你转过脸的那一瞬也许就衰老了。

黑发里夹杂的银丝，开始下垂的脸颊，还有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色。

言有志生平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也第一次意识到作为儿子的责任。

他走到言东升面前站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ldo;站着干嘛?坐吧。

&rdo;

倒是言东升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先开了口。

言有志拉过凳子坐下后看着父亲的脸嚅嚅半晌方才低低的叫了声：&ldo;爸&rdo;

言东升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ldo;没事，别担心，只是吃饭的时候噎着差点窒息，现在没事了。

&rdo;

&ldo;哦。

&rdo;

&ldo;爸，我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下午的时候一直在工作，公司规定陌生人的电话最好别接，我不知道&rdo;

言东升摆摆手制止他接着往下说，然后目光如炬般的看着他。

&ldo;有志，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你要的吗?&rdo;

言有志一愣低头不语，签约后的那些压抑和不快一起涌上心头，可面对亲人，这些难以宣泄的心事却显得更加难以启齿。

更何况当初为了走着条路，言有志曾经如此决绝。

见他不说话，言东升叹了口气，沉重而无奈。

&ldo;儿子啊，爸爸老了。

你该懂事了。

&rdo;

那天晚上言有志守在父亲身旁一直没离开，虽然两父子话不多，但是这种久未有过的和睦相处让言东升心情很好，一晚上睡得格外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