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子，买齐了，&rdo;墨香献宝似的双手递上一个瓷盒子，打开后一股刺鼻的气味，里面装着满满的黑色膏药，&ldo;玄灵女冠道她最拿手的便是乌麻膏，生肌止痛，去疮内虫，我便多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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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忍住笑，摇头道，&ldo;傻孩子，此乃棒疮膏，我们哪用得上，却也不好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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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rdo;墨香肩膀耷拉下来，宛如一朵太阳底下晒得发蔫的小白花。

崔清道，&ldo;先拿回去吧，夏日渐至，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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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墨香在馆内逛了逛，这家道观殿堂虽多，占地却小，建得一栋挨着一栋，密密麻麻，勾心斗角，正巧，玉皇殿前碰到了气喘吁吁的翡翠。

&ldo;府内之事可处理好了?&rdo;崔清关切地问。

翡翠迟疑地点点头，崔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正常地问她要不要去玄灵女冠那买副膏药，她们可以边逛边等。

&ldo;哪有让娘子等我的道理，&rdo;翡翠忙拒绝道。

&ldo;其实是我私心，想再逛逛道观罢了，&rdo;崔清浅笑道，&ldo;还怕翡翠姐姐行动太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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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她说得再有道理，翡翠也不敢撇下主子自己去买东西，直到崔清唬她要一并回去，她才答应。

连一座道观都没逛完，翡翠便提着个小包袱出现在她们眼前，三人踏上回府之路。

&ldo;今日之行可还顺利?&rdo;回到后院，杨夫人慢慢抿了杯扶芳饮，这是用扶芳树叶煎水配置而成的饮品，原味苦涩，配后香美，而她特地让人留下那一股清淡的苦味。

翡翠一路上都在思考下午那桩认错人的乌龙要不要提，但是崔十三娘的确告诉过自己恐怕认错了三伯娘，她也不觉得常年在偏僻院子里呆着的崔清，能有办法得知三郎外有侍妾的隐秘事，又何必拿出来给心思烦乱的杨夫人添麻烦?

&ldo;很顺利，&rdo;翡翠左思右想，还是隐瞒下来。

杨夫人&ldo;嗯&rdo;了一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才道，&ldo;四郎他，后日便要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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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低头垂眉，一声不吭。

&ldo;他向来是个乖孩子，&rdo;杨夫人手上的佛珠转动得越发慢了，&ldo;从小就亲我，翡翠，我这几日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七窍流血地出现在我面前，&rdo;她已哭了太多次，但心中的疼痛始终无法消解，&ldo;他当初刚学会走路的时候，牢牢抓着我的腿的感觉，好像还是昨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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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娘子，&rdo;翡翠轻声唤道。

杨夫人闭上眼睛，泪珠从眼皮底下滑落，&ldo;他临死前，还冲着我笑，他明明知道他的死……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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