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臻渐渐恢复了意识，却也只知道自己还没有魂飞魄散。

只是这一点认知，就好像耗尽了颜臻所有的气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才恢复了点儿清明。

颜臻终于可以思考，也能够慢慢感知周围环境了。

四周一片黑暗，不只是“伸手不见五指”

那种漆黑，还像是什么都不存在般的那种虚无。

颜臻还来不及疑惑，眼前却渐渐出现一个光点，像颗种子般种在了黑暗之中。

被光照射到的黑暗就像是实体的黑冰般迅速融化，而本属于黑冰的空间被光所代替，续而又融化更多的黑冰，占领更大的空间。

如此往复，亮光逐渐蔓延，直至那看不到的尽头。

周围亮了起来，亮得绚烂如迷，却毫不刺眼眩目。

就像那光并没有照射进眼中，而是如实质般凝聚于空间之内，置身其中，犹如深海潜水般的感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力。

就连呼吸……

呼吸？颜臻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呼吸。

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看到的，却还是明亮的空间，颜臻这才发现，不管抬头低头，内视外观，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空间。

没有方向，没有边沿，似乎什么都没有，当然，连自己都没有。

现在的颜臻，只有意识是存在的，可以回忆，可以思考，却没有肉体，没有力量。

不对，颜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空间就是自己的身体，自己好像可以控制……或者说是主宰这个空间。

颜臻稳了稳心神，抬起右手，右手就出现在了眼前，抬起左手，左手也出现在了眼前。

颜臻两手相握，两手却交错而过，也不知是左手穿过了右手还是右手穿过了左手。

颜臻像是明白了什么，自己……还是死了。

人死后是这个样子的吗？这里又是哪里？传说中的地狱？还是黄泉路？刚想到这里，颜臻心底无数的信息涌了出来。

就像是自己的回忆般回想起来，却又那么陌生。

回忆的最初，自己是一棵巨树。

立在天地之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在自己的脚下。

就这样站立了不知多久，遥远的东方又有一棵巨树生起，只是它明显不是自然生长起来的，而是在几个昼夜间就立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