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迫于家属压力，便传唤韩三成到警局接受询问。

听闻女孩死讯，韩三成惊怒地踢翻了警局的长椅：&ldo;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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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请你配合调查。

&rdo;警察冷冰冰地说着，将一叠现场照片推到他面前。

&ldo;配合个屁！

&rdo;韩三成劈手夺过，将那些触目惊心的东西撕扯得粉碎，转身便要夺门而出。

直至被警察们按坐回位子上，韩三成依然嘶吼挣扎着，他并不相信在警察局大喊大叫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至少，声音能屏蔽些什么，喊得足够大声了，就能平地搭起足够大的屏障，将现实统统屏蔽在外，屏障里只留下阳光、空气和他的天使。

其余的，他什么都不要，也就什么都不顾了。

&ldo;你有案底，&rdo;办公桌背后的警察轻轻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将韩三成放开：&ldo;当然可以走，但说清楚对你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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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韩三成不再挣扎，并不是那份案底起到了怔慑作用，而是警察的话彻底地击碎了那重屏障，将事实彻底地裸呈在面前‐‐他的世界只有她，如果她没有出事，他韩三成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她没有被人所害，警察又怎么会让他&ldo;说清楚&rdo;？

午后的日光穿过薄窗，抚过少年单薄的背脊，暖意融融地停留成一道光斑的形状。

韩三成伏在办公桌上不言也不语，警察们听到红发文身的他低低地啜泣着，那啜泣最后演变为号啕大哭，又变成已经榨尽了水分的沙哑干吼。

韩三成缓缓地直起身，让脊柱靠在牛皮质地的椅背上，似乎又变回了叛逆不羁的模样，日光从他的身后流转至发梢，渐渐地投射在瘦削面颊上。

韩三成纹丝不动动，他没有避开警察直视的目光，也没有避开直照他面容的太阳。

那是他第一次正对着日光，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酷，一双深邃的眼似是望尽了沧桑。

他说了六个字：&ldo;对不起，请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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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问什么，他答什么，不论那些问题与他有关还是无关。

人一旦将心麻木了，周遭的一切便刺它而不动，触它而无伤。

那一年，韩三成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