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眼前忽然浮现出刚才那个梦，他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下意识望向圣象，别过眼，不再看陈坊。

可那画面反反复复重播着，任他怎么努力也关不掉。

他是个男人，傻子也是，他竟然在梦里对他做出那种事。

他羞愧之极，没脸面对陈坊，说：&ldo;回家睡觉去，跑这来干嘛&rdo;

陈坊终于爬起来，挪到小满面前缩成一团，语调小心翼翼，有些抖，憋着哭意：&ldo;妈妈骂姐姐，姐姐哭，我害怕。

&rdo;他说完就眼巴巴看着正百般躲避他的小满。

他忍着没扑到他身上，甚至没主动去拉他的手。

小满一愣，看向他，沉默一阵说：&ldo;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能晚上偷偷跑出来?&rdo;

陈坊眉毛凝成了个八字，嘴角又向下挪了挪，委屈地点头。

小满起身，低头看他：&ldo;起来，我送你回家。

&rdo;

陈坊低着头，双手撑到地上，犹豫了好半天才由坐姿变成蹲姿，又蹲了好半天才慢慢站直身体。

他斜着眼偷偷瞥小满，伸了伸手，又要放回来。

小满静静看他做这些小动作，终于叹了口气，牵住他的手：&ldo;走吧。

&rdo;

陈坊攥得很紧，很珍惜。

陈春莲蹲在家门口捡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她的行李被爸爸扔出来的时候拉链都没拉上，东西飞得到处都是。

&ldo;姐姐。

&rdo;

她闻声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才回头，看到小满拉着陈坊站在不远处。

小满没说话，走过来帮她。

陈春莲说：&ldo;谢谢。

&rdo;

小满说：&ldo;不客气。

&rdo;

也许还有掉在角落里的，陈春莲懒得找了，她拎起行李包就走。

听到身后有跟着她的脚步声，她停下，脚步声也停下，她回头望去，陈坊很小声地喊了句&ldo;姐姐&rdo;。

陈春莲走到他身边，陈坊比她高挺多，她得微仰着头看他，她说：&ldo;听话，回家睡觉。

&rdo;

陈坊不懂离别，可他不开心，他很难过，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拽着陈春莲不松手。

陈春莲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遍：&ldo;乖，回家睡觉去。

&rdo;

她拍拍陈坊的背，转身离开，越走步子越重，越走越艰难，大张着嘴喘气。

陈坊的哭声越来越响，撕心裂肺，不管不顾。

陈春莲觉得眼前路很模糊，她逼着自己加快脚步，突然手里一轻，行李被人抢走了，那人说：&ldo;去哪里?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