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萝还兀自狂暴着，舒兰声有点想哭。

&ldo;你们骗我。

&rdo;萝萝开口了，声音毫无起伏，但是裹挟的怒意和威压，瞬间就把舒兰声给冲飞了出去，撞在了花墙上，被爬藤蔷薇上的刺扎的嗷嗷叫，又凄惨的滚到地上。

舒兰声摔了个狗啃泥，吭哧了一声，威压还在，他连头都抬不起来，头上像是压着重若千斤力道，耳畔嗡鸣，内脏都搅合在一起似的，几乎要呕出血来。

萝萝看着恩人痛苦的蜷缩，眼中的光渐渐淡下去，身上暴虐的灵力也渐渐消散，想要朝着他走过去，却动了一步，又站定了。

半晌，她流动的头发服帖的落回了身后，再次开口道，&ldo;因果已偿，我这就走了。

&rdo;

说着又看了舒兰声一眼，转身毫不留恋迈步就朝着大门口走。

舒兰声手指深深嵌入泥土，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ldo;你敢走！

&rdo;舒兰声爬起来，耳朵和嘴都都溢出了血，他连擦都没擦，一把土朝着萝萝身后砸过去。

整个人疯了一样吼道，&ldo;因果偿了？哪有屁的因果，我他妈的骗你的！

&rdo;

萝萝站定，头发上都是土，她死死皱着眉，舒兰声跑到她的跟前，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ldo;就算因果偿了，那姻缘呢？！

&rdo;舒兰声脏手捏着萝萝瓷白的下巴，强硬的把她下垂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贴着她的脸咆哮，&ldo;老子捆在你身上三百多年的姻缘，你用什么还我？！

&rdo;

萝萝看着舒兰声泪流满面的满脸痛苦的样子，习惯性的伸手去抹他的眼泪，她从来不喜欢看恩人这个样子，从几百年前就不喜欢。

舒兰声哽咽一声，抓住萝萝的手，放在嘴边边哭边亲，&ldo;你行行好，听听我说的话，你看看我的心，你……&rdo;

舒兰声拉着萝萝的手，颤抖着哽咽道，&ldo;你娶我好不好？&rdo;

萝萝摩挲了一下舒兰声的手背，那是她一直安抚舒兰声的动作，但是她皱着眉，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把舒兰声的脊梁和理智砍断，&ldo;不能的，&rdo;萝萝说，&ldo;你没有仔细看过传承，我成了山神，是不能娶你的。

&rdo;

三百多年前，舒兰声坠崖之前，问出的那一句话，真的对萝萝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不，有的。

她曾经无数次的翻阅传承，翻阅舒兰声没有仔细看过的那部分，山神……自古以来都是男的。

她为了讨舒兰声的欢心，变化成女子，但她并不真的是女子，她也可以是男子。

&ldo;成了山神，我就不能是女子，&rdo;萝萝说，&ldo;可我若是男子，你也是男子，我要怎么娶你？&rdo;

舒兰声惊的连哭都憋回去了，他当年看的时候，真的就只是看到山神能娶妻，并没有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一时间怔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萝萝叹口气，&ldo;你要是真的喜欢我这幅皮囊，我可以做个小草人陪你一世，行走坐卧和常人无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