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生者比死者更痛。

得知我出车祸，我外婆当时又是怎样一种心情?&rdo;玉茗湛说，&ldo;一个八十岁的老人，痛失唯一的血亲。

你们倒是说说，她又做错了什么?&rdo;

&ldo;你，不是没死吗?&rdo;杨文元咬牙切齿。

&ldo;对，我没事。

可那却不是因为你们突然良心发现对我手下留情，那只是因为我命大。

&rdo;玉茗湛把玩着手里的苹果，漫不经心的说，&ldo;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老天看我可怜，不忍收我，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回来，报仇。

&rdo;

他猛然抬眸，那冰冷的视线像冰锥一样扎进杨文元的心脏，扎得他遍体身寒，从骨髓到皮肤的每个细胞都冷的仿若快要结冰一般。

&ldo;不、那并不、不是……&rdo;牙齿冷的咯咯打颤，就连舌头都僵硬了。

&ldo;不是?不是什么?不是你们家老爷子一手设计?不是你们一手操作?还有你们拉拢的那些个帮凶，&rdo;玉茗湛冷笑，&ldo;凡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你当你们谁能逃得掉?&rdo;

他站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踩在杨家老爷子的遗像上，遗像的玻璃咔嚓一声碎了开来。

杨文元瞪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低头看着他父亲碎裂的遗像，然而此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就连该有的愤怒都没有了。

&ldo;大哥，&rdo;然而玉茗湛却仿佛什么都没注意一般，漫步绕到早已瘫倒在地上的杨振武身后。

看着跪在地上这个男人的背影，玉茗湛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他小时候，这个人似乎也带着他和杨振华他们一起玩过。

世事变迁，那时候他们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在将来的这一天，他们之间竟会有这一幕。

&ldo;你别怪我狠心。

&rdo;玉茗湛闭了一下眼，迅速敛去了眸中所有多余的情绪，声音却还是温和的，&ldo;你要知道，我杀你妻儿，你还有机会跪在这里求我。

当年你们杀我和玉响时，我那老祖母却要求谁去?你们就连这样的一个机会都不曾给过她。

&rdo;

&ldo;你说你那妻儿无辜，也确实无辜。

可你若要问既然无辜为何他们还会遭这种罪?那我也是有我的说法的。

&rdo;玉茗湛垂眸冷眼看着地上面若死灰的男人，冷笑，&ldo;那就是他们的丈夫和父亲没有为他们积德，你们杨家祖祖辈辈造的孽，如今全都报应在他们身上，要他们一个英年早逝一个年幼早夭。

&rdo;

玉茗湛回身看着即使还想固执的挺直脖子，却还是难掩满脸颓丧的杨文元：&ldo;他们临死前，我想应当也是无话可说的，而你们，又还有什么话可说?&rdo;

这时玉江突然走到玉茗湛身边，贴着他耳朵说了句什么，随后便走过去径自合上了电脑，依旧递还给手下。

&ldo;该来的人就快到了，&rdo;玉茗湛整理了一下衣袖，继而满面春风的笑对着杨文元说，&ldo;接下来你们的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好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