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周温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仗着孙破打不过自己，才问道：&ldo;你笑什么?&rdo;

孙破道：&ldo;我从前曾经以为，我做人做得这么绝，大不了就赔一条命，也没什么不值的。

没想到，却是让别人替我赔了一条命进去。

&rdo;

&ldo;我有点后悔。

&rdo;周温听见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轻声说道，&ldo;你说，要是我从前低声下气，和那些朝臣打好了关系，是不是这些年就不会孤军奋战，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rdo;

他说：&ldo;我真的有点后悔了。

能重来吗?&rdo;

&iddot;

&ldo;我不恨陛下。

&rdo;已经好一会儿了，孙破仍然在絮絮地说，&ldo;他当年对皇后的感情，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皇后是燕桥人、是燕桥的长公主……陛下明明知道她的病因，不也眼睁睁看着她死了吗?&rdo;

&ldo;我是、我是怕。

我害怕甘怡恨我。

也怕她怨我。

要是甘怡杀我，我毫无怨言……是我非要她和我在一块儿。

到头来，还是我去下手。

&rdo;

周温又一触即收地抱了抱他。

很少有人知道孙破很喜欢这样的抱法。

他有时候，是格外孩子气的。

孙破抬起手，碰了碰鼻子。

他的眼睛红通通的，蓄着一汪水。

&ldo;原本就是我配不上她。

五哥，你们都没见识过那样的姑娘……她到时候看不起我，我该怎么办?我曾经答应过她，要为了她尽力回圜……&rdo;

他侧过头，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ldo;我的剑都是她的了。

我本来以为，以为‐‐&rdo;

他好像稍微仰了仰头。

然后他道：&ldo;你出去待一会儿。

&rdo;

&iddot;

这边，甘怡也率着军队，经由贡吉、毕乌、渠山、寿延、洪安、莱芸、阆苑，一路跟着孙破，到了广泉。

茂林不大，驻扎了孙破的人，就没有多少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