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刺猬王国，土地就越发荒芜、干燥。

好几辆马车从十四眼前经过，有大有小，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几面红魔军的军旗。

十四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安全感。

帝国军旅四处烧杀掠抢，他们力量强大，且不接受任何屈服，这着实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桑塔口干舌燥，而卡戈和阿诺克则安静的不像话，好似不存在一般。

有人陆续从马车上来、下去。

一提到刺猬王国，这些人脸上满是一副对未知的厌恶，打死也不去。

除了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她说自己是沙该本地人，来给红魔军的军工厂当洗衣工，曾经还当过兵。

既然都是沙该人，都已被同化，为何还要分本地和外地？十四如是提问，但无人搭理他。

“听说，现在荆棘诸国一点都不安全，”

那女人说，“那里到处在打仗，那帮刺猬人快撑不住了。

昨天我还听说，帝国袭击了一座城市，他们见人就杀，不论是刺猬人还是正儿八经的人类......”

“那你为什么还来？”

桑塔白了个眼。

“你以为我想......”

女人咽了口吐沫，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人说话，尴尬在空气中凝固结块。

卡戈昏昏欲睡，阿诺克一直默不作声，桑塔好像被惹恼了一般，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聊天谈地，现在竟也然鸦雀无声。

谁惹他了？所有人只不过是保持沉默而已，根本没人惹他。

十四能听见每个人的喘息声、轻到不存在的叹息声以及马车轱辘与石子的碰撞声，还能看见每个人脸上的皱纹，每一次无意间的对视，轻轻的抬臂、挠痒……十四感到十分混乱。

他低下头，看着马车木板上的缝隙。

突然间，红魔军的骷髅头无中生有，它正在缝隙里，露出了滴着血的獠牙，向他微笑。

十四用没有受伤的手臂，轻轻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是幻觉，他松了口气，否定了所有红魔存在的可能——可事实果真如此吗？如果红魔尚不存在，那瓦克苏亚呢？他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刺猬人？

十四已经死过十三次了，他渴望能寄存到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之中。

起初，他是瓦克苏亚，后来变成了红魔军，当他听说帝国的力量胜于前者时，他又想倒戈。

黑骨部落被屠杀时的情景又回荡在了他的脑海中。

如果红魔军击败帝国只是为了复国的话，那这对十四来说毫无意义。

他绝对能找到一个归宿，哪怕是坟墓，也无关紧要。

“嘿！

我说，”

十四打破了沉默，“我听说，给红魔军打仗的都是沙该外地人，而本地人都在帝国统治下的沙该共和国，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