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怎么回事？他不就想讲个话题热热场子，怎么冷成这样了？哦是了是了，这片地区是华东军管的，哪能说人家地界里的百姓苦呢！

刘向善恨不得自打嘴巴。

他赶紧加了一句：&ldo;我老家不在这，是上海那边的。

&rdo;

楚明玉愣愣问：&ldo;你说的水是……&rdo;

&ldo;黄浦江啊，咱们那岸浅，总是小鱼小虾搁浅的，没想到那次搁个人来。

&rdo;刘向善呵呵干笑。

半晌不吭声的秦墨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细微的颤抖：&ldo;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一两年了。

&rdo;

秦墨的手开始发抖，手腕上的银色十字架微微晃动。

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突然支着额头笑起来，越笑越狂，笑着笑着突然落下泪来。

刘向善和一众姑娘都看呆了。

楚明玉笑着说：&ldo;老刘，你的好日子到了。

&rdo;这两年他一直让地方领事注意漂上岸的尸体，却没想过阿真可能真的还活着。

秦墨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给柳眉：&ldo;结账，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rdo;

刘向善目瞪口呆：&ldo;三爷果然大方。

&rdo;

楚明玉和林榆雁也站起来。

楚明玉拍了拍他的肩：&ldo;走吧，以后给你的是这个的十倍。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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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刘向善老家在上海边上的小渔村里，紧挨靠着黄浦江，雨水多了，就闹洪灾，雨水少了，河水就枯竭。

这一片全是沼泽，房屋破败，百姓穷苦。

上头当官的也不愿来管。

这天阳光正好，院子里晒着豆子和蕻菜。

院里摆了张小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老妇人，脸上的皱纹镌刻风霜，眼睛浑浊。

另一个是位年轻姑娘，白净脸，柳眉杏眼。

她的头发很长，松松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胸口，看上去清秀温婉。

&ldo;二丫，有人找你呢。

&rdo;姑娘回头，看到干爹领着几个陌生人过来。

最前面的是个中年人，穿着大褂，脸上挂着奉承殷切的笑容。

后面是三个青年，她还没来得及看，其中一个跑到她面前：&ldo;阿真！

阿真！

&rdo;青年的头发理得很短，穿着皮衣和靴子，兴高采烈打量她：&ldo;老天保佑，你没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