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督理又道：&ldo;叶小姐，你是读书明理的姑娘，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rdo;

叶春好连忙摇头：&ldo;不敢当，大帅有话就问吧。

&rdo;

雷督理一抖手里的信纸：&ldo;她每年都要让律师给我寄这么一封最后通牒，你说我是继续装聋作哑的耗着，还是索性和她离婚算了？&rdo;

叶春好听了这话，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一想。

想过之后，她才答道：&ldo;我没结过婚，也不大懂这婚姻的事，但大帅既然问我了，我就大着胆子乱讲几句。

我觉得夫妻这种关系，总得是你情我愿才好，否则朝夕相处，互相都是越看越恨，那岂不成了自找罪受？人生苦短，又总有着种种的不如意，我们单是对付这些不如意，就已经是心力交瘁，何苦还嫌不够、还要再添加一些呢？&rdo;

雷督理点了点头：&ldo;你这个道理，我是同意的。

只是我不甘心。

&rdo;

叶春好问道：&ldo;大帅……是对夫人还有感情，所以不能放下吗？&rdo;

雷督理对她这话嗤之以鼻：&ldo;她这样打我的脸，我对她还能有什么感情！

&rdo;说到这里，他用手指叩了叩写字台：&ldo;我不甘心，是因为她把我的家事闹得天下皆知，扫了我的面子！

要不是嫌丢人，我早跟她一刀两断了！

&rdo;

他把话说得这样坦白，几乎有些幼稚，让叶春好忍不住想笑：&ldo;夫人想要自由，大帅想要面子，这并不是一对矛盾呀！

双方私下里可以谈一谈，男方同意给女方自由，作为交换条件，女方配合男方演一场戏给社会看，我想，这对双方来讲，都不能算是损失吧！

&rdo;

雷督理缓缓的一点头。

叶春好看出他是在思考，所以也不出声，目光扫过写字台面，她无意间一扭头，忽见书架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雷督理的半身大照片。

照片上的雷督理大概只有二十岁，清瘦俊秀，穿着浅色长衫，瞧着非常像个风流少爷。

雷督理留意到了她的凝视，于是说道：&ldo;那是我十年前的模样，现在老了。

&rdo;

叶春好收回目光，特地又仔细的看了看雷督理，随即答道：&ldo;您是正值盛年，哪里就会老了？&rdo;

雷督理向她一侧脸：&ldo;头发都白了。

&rdo;

他的两鬓确实是有几丝白发，但叶春好看见的不是白发，而是短发中隐约的血痂。

&ldo;我听三姨太太说您在外面打仗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rdo;

雷督理欠身向前，让她看清自己的伤疤：&ldo;好了，都是皮肉伤‐‐看见了没有？&rdo;

叶春好本是出于礼貌询问，没想到他会这样认真的答复，脸上很不好意思，心里却是有些欢喜：&ldo;看见了。